在此地作亂?”
骷髏眼中的鬼火跳躍著,嘶啞道:“我離不開這座山。”
離不開。
而不是不想離開。
楚照流下意識地和謝酩對視一眼,愣了下,又同時別開目光。
骷髏繼續補充:“我需要吸食生氣和靈氣,順便,找一具新肉.體。”
結果生意剛開張,就發現楚照流和謝酩兩位甚為優質的肉.身到來,他非常高興地引著他們上套。
現在後悔得只想把自己鎖進棺材裡挺屍。
“這隻哨子是你的本命法寶?”楚照流打量他,“我看你也沒缺骨頭啊,二百零六塊,塊塊雪白,打理得很精緻嘛。”
“……”骷髏道,“那是我夫人的骨頭。”
楚照流流裡流氣拋骨哨的動作登時一僵。
居然把人家如此貴重的東西拋在手裡玩,他真是太十惡不赦了!
他趕緊客客氣氣地把哨子遞回去:“不好意思,得罪了尊夫人。”
骷髏的思維不太清晰,一句話總要思考一下才能說完,珍惜地撫摸著手中的骨哨,下半句才擠出來:“若是丟了,我就得磨十七夫人的骨頭了,但我比較喜歡十四夫人骨頭的質感和音色。”
“……”
“山上的兩座陣法都是你布的?”楚照流選擇跳過這個話題,“除去那座霧陣,另一座才是這座山上最強力的陣法,相逢即是有緣,不如來交流交流佈陣心得唄。”
骷髏愣了愣,完全不知情:“另一座陣法?”
楚照流眉心一突,斂起笑意。
居然還存在第三人?
謝酩容色冷淡,薄薄的眼皮低垂著,似乎完全沒在聽,見楚照流沒再問了,冷不丁插進一句:“為何沒殺那些人?”
——也是因為那些採藥人都還活著,所以骷髏還能站在他們面前回答問題。
骷髏眼中的火光明明滅滅:“我不知道他們是敵人,還是我的臣民。”
最後兩個字引起了兩人的注意:“臣民?你是誰?”
骷髏道:“我姓陶,單字瑞,是西雪國的大將軍。”
陶瑞這個名字,楚照流和謝酩都沒聽過。
但西雪國,兩人都聽說過。
西雪國在塵世裡也是相當了不得的大國,曾經盛極一時,甚至能請動一些修士入朝掛名,偶有同僚閒談兩句。
但是……
楚賀陽剛剛被嚇過一跳,此時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出聲:“西雪國?早在幾百年前就滅了,哪還有你的什麼臣民。”
骷髏眼中跳躍的幽火陡然滯住。
就彷彿是他眼中的魂火滅了一般。
“滅了?”
陶瑞好像不能理解這兩個字,喃喃重複:“滅了?”
洞窟裡一陣死寂的沉默後,骷髏眼中幽幽的魂火又旋動起來:“是了,滅了……我沒有護住我的君王與臣民。”
“都是他……都怪他……”
不知道這個“他”是誰,骷髏眼中的魂火在轉紅,儼然是失去理智的前兆。
楚照流眯了眯眼,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動作,一股陰冷刻骨的怨氣猛地爆發而出。
骷髏顫抖著,全身的骨節都在咯咯作響,狂亂地叫喊:“殷……殷……是他,都怪他!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是他的人嗎,你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我們的子民被屠殺……”
楚照流淡定回答:“顯然不是。”
陶瑞置若罔聞:“我效忠的君王死在動盪中,故國的臣民也早已全部埋葬……”
他眼中的兩點幽幽之火深紅如血,急劇地跳動著,洞窟中的溫度急劇下降,砭骨的陰風吹得楚賀陽幾人站立不穩,啊啊慘叫著喊救命。
下一刻,憤怒的咆哮響徹山崗:“我要你們陪葬!”
楚照流笑了:“哪有這麼不講道理的,我們做了什麼,就要被你拿去陪葬?”
骷髏充耳不聞,那股直抵靈魂的怒與怨迅速膨脹。
卻在炸開之前陡然冷卻。
鳴泓的劍光如雪,鋒銳一如劍主本人,勢如破竹地割開了稠濃而近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劍尖閃著一點寒光,抵在骷髏雪白的額前。
謝酩額前的碎髮被風拂開,手腕穩穩舉著劍,露出幽邃清冷的一雙眼,語氣淡淡:“想魂飛魄散嗎?”
陶瑞不管不顧,舉起手中的骨哨要吹。
鳴泓劍一壓,凜冽的劍風陡然穿透了伶仃的骨架。
骷髏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