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年,他倆的相交可不算非常愉快,也沒興致去了解彼此什麼。
謝酩不置可否。
一桌菜雖然沒人動,楚照流還是大方地給了銀子,上樓回房休息的時候,天色已然徹底暗沉下去。
他推開窗戶往外看了眼,四周的居民門窗緊閉,天色不止是暗,還陰沉沉的,遠方隱隱有風雲湧動,整座城陷入死一般的空寂。
一回頭,謝酩正坐在屏風前的茶桌邊,也望向了窗外。
楚照流也不意外:“今晚要出去探探嗎?”
謝酩搖頭:“不必,庇城的修士很快就會回來了。”
這股邪氣還沒到能威脅一城性命的地步,不用他們出手。
不過僅僅是一股淡淡邪氣就能影響如斯,也不知道源頭處是怎麼回事,庇護此城的修士到現在還沒回來,大概是想溯源追查。
而且,楚照流需要休息。
謝酩掃了他一眼——夜色瀰漫,簷角的燈盞被風吹得起起落落,燈線雜亂,他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如今更是透明,有如隨風即逝的紙蝶般,身後披著黯淡光芒,勾勒出單薄的肩頸線條,泛著股單薄的脆弱感。
他無聲地出了口氣。
只有在楚照流身邊,腦中的那個聲音才會停下來。
謝酩稍稍出神,楚照流已經走過來坐下了:“謝宗主,還記得我們之前沒說完的事嗎。”
謝酩鮮少這樣出神而毫無防備地讓人接近,抬眼看看他,或許是因為夜色蔓延,清凌的眸光也沒平時那樣冷漠凌厲了。
他的指尖點了點桌面:“信。”
他們倆是因為同時收到一封信而來到夙陽,具體去了哪兒,中間又發生了什麼,楚照流估計謝酩也沒想起來。
“那封信到了夙陽就化為齏粉了,”楚照流坦蕩地和盤托出,“當年我出事時,我爹孃也一同失蹤,縱使族內的……魂燈已熄,我也不信。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他們,那封信上說,夙陽有我爹孃的蹤跡。”
即使知道或許有詐,他還是立刻出了山。
謝酩嗯了聲,略一沉默後,嗓音沉冷:“流明宗被妖族屠滅一事,背後有人指揮。”
一句話裡的資訊量讓楚照流直接怔住。
謝酩垂著眼,神色微漠:“那人一身黑袍,戴著斗笠。一百年前那一戰裡,我沒有在妖族裡見到此人,這些年也未曾遇到過。”
楚照流敏感地注意到關鍵詞:“是人?”
謝酩點頭,語氣肯定:“是人。”
指揮妖族的,人。
流明宗被屠滅時,人妖兩族的境況可不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