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2 / 4)

那臉是紅一陣白一陣的,不敢有任何違拗地畢恭畢敬地站在冷伯鈞的面前。冷伯鈞則坐在他的大書桌前,桌上還放著宣紙,墨跡未乾。寫的是一個大大的虎字。

自進屋與冷伯鈞見上面的那一刻起,杜鵬飛只說了一句,您好,老領導。冷伯鈞一語不發,也不說讓座的話,老人用犀利的目光象看一個怪獸一樣盯著杜鵬飛看。這一看,讓杜鵬飛慌了手腳。偷眼看老人臉上的表情,陰沉,陰冷,整個一個痛苦萬狀嘛。

冷伯鈞個頭較高,一頭華髮整齊地梳向腦後。臉清瘦,稜角分明,這樣的臉不怒自威,要是沉下來的確怪嚇人的。得知杜鵬飛要來,他特意讓老伴把他那件洗得泛白的中山裝給他換上。這是要幹嘛?是要表現堅苦樸素的優良傳統?還是要告訴杜鵬飛,我這樣才是人民公僕?

看那牆上寫著“老驥伏櫪、志存千里”八個遒勁的大字,出自老人之手。可見冷伯鈞不服老,以前看到不順眼的事還會跑到市委地去告狀。後來老伴與子女都反覆說他,不讓他再多管閒事。老人一想,是,我都退下來了,再這樣就討人嫌了。寫字,練劍,頤養天年。

冷伯鈞曾是雲海縣縣委書記,他退下來後,將杜鵬飛推到書記的位置。接著縣改市,杜鵬飛就成了市委書記。知遇之恩,杜鵬飛沒齒難忘。既尊敬冷伯鈞,又怕冷伯鈞。就算冷伯鈞退居二線,手上沒有實權,可是他的門生如今有很多身居要職,京城就有數位要人與冷伯鈞一直過從甚密。一般人見這些大人物都上到接見的級別,而這些要人卻時常前來探望冷伯鈞。

書房裡氣氛緊張,空氣僵滯。估計時間再僵持下去,杜鵬飛會因呼吸困難而發生意外。杜鵬飛打好的腹稿全想不起來了,傻站著。咳嗽,扭脖子,拉衣釦,就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現在了不得了,我聽說黨政大權全握在你手上了,在雲海,你就是第一人,稱王好了。杜鵬飛,你行呀。”冷伯鈞渾沉的噪音打破了屋子裡的僵局。

謝天謝地,杜鵬飛心想,終於聽到聲音了。整體感覺雖然還是不太舒服,但總比一語不發,讓他看不出個端倪好。聽老領導的意思,是不是嫌他有些時候不來看他,有點生這氣呢?杜鵬飛還是感到嘴巴乾燥,喉嚨不通暢,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堵住一樣。咳,連續不自然地咳,還是解決不了緊張。汗,有點。

“你別給我這副樣子,你很可憐嗎?你別忘記了,你可是雲海市的市委書記兼市長。你在我這個老頭面前裝出這副慫相,是不是太給我面子了。我退休啦了,沒用了,你回去吧。以後你也別再來看我了,繼續回去唱你那雲海經濟的高調吧。你在我面前說的天花亂墜的,豈不是對牛彈琴?”冷伯鈞斜瞟了一眼戰戰兢兢的杜鵬飛,他說的話象一根根釘子釘在了杜鵬飛的心裡,令杜鵬飛羞愧難當。

其實每年杜鵬飛都會來看冷伯鈞幾次,冷伯鈞的態度從未象今天這樣冷峻嚴肅。雖然他瘦削的面容不言不語時寒意逼人,令人發怔,可是老頭一般還是儘量在臉上堆積笑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今天這氣打哪來呢?杜鵬飛不解,又聽老領導喻已為牛,杜鵬飛駭得手腳都冰冰涼涼的。甭管舌頭是不是還好使,不能再不說話了,“老書記這麼說我,真讓我無地自容。您對我知遇再造之恩,老書記對我的批評很珍貴。”

“屁的珍貴。”冷伯鈞臉漲得通紅。手拍著沙發扶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杜鵬飛,你做了幾年書記,也學會了阿諛奉承這一套啦。不錯嘛,有長進。不過你用錯了地方,我老了,沒用了,你也別費心思了。”

冷伯鈞這就要揮手送客,鬱月琴一直站在門外聽著屋裡響動。這個時候需要她出面調解一下了。鬱月琴端著茶進了書房。“鵬飛呀,坐吧,來喝茶。”

“喝什麼茶呀,他喝得慣我們家的茶嗎?”冷伯鈞揹著手,看來這氣一時不太好消。

杜鵬飛小聲問鬱月琴,“鬱大姐,老首長好象不太高興,是不是我什麼地方做的不周到。”

“我不太清楚,你們好好聊聊,我去準備飯。一會在這裡吃飯。”鬱月琴向杜鵬飛遞了個眼色,意思讓他耐心一點。

鬱月琴出書房,杜鵬飛說:“老領導,我有錯呀。這次來,我是有事求您的,我想調您的女兒嫣然去開發區工作。特意向您彙報一下。您放心,等雲海的事了了,我會向您負荊請罪的。”

“你還挺有覺悟的嘛。當初我將雲海交到你手裡,你是不是覺得搞了一個雲海經濟開發區,撤縣改市,自己就功高蓋世了?哼,我也被你糊弄了。要不是省委的同志打電給我,向我透露了一點雲海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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