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晴明的後人應該不少吧,你怎麼知道人家沒有鑄過劍?就算安倍晴明很有名氣,歷史總也不會把他的後人一個個都記錄在案吧?”
鐘樂岑不太情願地撅撅嘴承認:“也對。”
“不過我怎麼覺得,與其說他對古刀劍的收藏有愛好,倒不如說他對鑄劍有愛好。你看他說到祖上以鑄劍為業的時候,相當激動。”
鐘樂岑睜大眼睛:“有嗎?”土御門的表情一直是極有禮貌的平靜,就像戴了一張面具,看不出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沈固微微冷笑一下:“有。說到鑄劍的時候,他的瞳孔都放大了,這是騙不了人的。”
鐘樂岑摸摸下巴:“難道說,他對歐冶子感興趣,是想也能鑄出一柄靈異的寶劍?”
“這東西現在還有用嗎?”
“對某些人來說,是有用的。”
沈固聳聳肩:“反正日本人麼,總有點變——”他把最後一個字嚥了下去,但鐘樂岑已經明白了,同意地點點頭:“雖然是日本文化受到中國極大的影響,但骨子裡是不一樣的。”
“不過他剛才問的那個問題很有意思,為什麼只有泰阿有指揮陰兵的能力?從材質上來說,它似乎還真不如魚腸純鈞什麼的奇異。”
鐘樂岑遲疑了一下,小聲說:“也許因為,它的鑄造過程不同。”
“有什麼不同?”鑄劍麼,不過就是熔化、鍛造,頂多脫碳的方法和程度略有不同,打造出來的形狀有所差異,還有什麼?
“嗯,你聽說過祭爐的說法麼?”
“祭爐?”
“嗯。古時候開爐鑄造的時候,如果金鐵不銷,會用人來祭爐,就是把活人投入熔爐之中。《吳地記》中有記載——干將說,先師歐冶鑄劍之穎不銷,親鑠耳。如果照這樣的說法,歐冶子是以自身祭爐而死的。因為在泰阿三劍鑄成之後他再沒有著名的作品,那麼是不是可以說,他以身祭爐,就是為了鑄造泰阿這三柄劍。”
沈固覺得脖子後面微微有點涼:“你是說,歐冶子跳進了熔爐裡,這劍中也有他的靈魂?”
鐘樂岑抿緊了嘴:“我只是猜測而已。正因為歐冶子是聚靈高手,因此帶有他的魂魄的寶劍才能引出陰兵。”
沈固搖搖頭:“太玄乎了吧?鐵塊不熔是因為熔爐的溫度提不上去,把一個人投進爐中只會降低爐溫,對熔化絕對沒有什麼好處的,而且還在材料里加入了雜質。就算人體含有脂肪能夠助燃吧,可是骨頭——似乎沒有脫碳的功能……”
鐘樂岑被他說得打了個冷戰:“為什麼不管什麼事,只要經你一說就讓人背後發冷呢?”
“不是你先說得這麼玄的嗎?”
“我又不是毫無根據地胡說。”
“難道我是毫無根據地胡說?”
鐘樂岑怒視他。沈固無辜地攤手:“是你先說用人祭爐的。”
鐘樂岑洩氣:“我就知道,在你眼裡我就是個神棍。”
沈固失笑:“窮成這樣的神棍,也很少見了吧?”他把鐘樂岑再帶一下,躲開跑過來的一個孩子,繼續說,“其實我覺得挺可惜的,你該把剛才這話告訴那個日本人,看看他會不會為了鑄造一把靈異之劍也來個以身祭爐。”
鐘樂岑認真地說:“你別以為日本人幹不出來。其實日本的古劍裡也有類似的傳說,不說傳說中的那些神劍,就說現在還由日本天皇家族收藏的鬼丸國綱,就是因斬殺鬼怪而得名的。據說鑄劍師國綱為了鑄造這柄劍,曾經齋戒三年。在這一點上來說,日本人的執著勁半點也不比中國人差呢,有時候恐怕還更厲害。”
兩個人一邊閒聊,一邊走遍了整個展廳。這次展會確實搞得不錯,等他們看完了全部展品,已經快下午一點了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
。沈固看看錶:“吃飯去吧?”
沈固這次開了車,兩人走到停車場,沈固忽然向鐘樂岑靠近一些,低聲說:“有什麼東西在跟著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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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案 。。。
“我覺得有東西在跟著咱們。”
鐘樂岑怔了一下,因為沈固說的是“東西”而不是“人”。
“是——什麼?”
“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有什麼在看著咱們,從出展廳大門就在看了。似乎,就在咱們頭頂上。”這當然不可能是人。
鐘樂岑放慢腳步,摘下眼鏡,掏出鏡巾擦拭起來。沈固湊近一點,兩人在鏡片的反光上看見,一隻很大的蝴蝶就在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