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M公司的經理們非常吃驚，也非常生動地顯示出了“影響計算機科技進步的最大障礙”和管理大型軟體專案的問題。
在杜邦公司，戴夫？卡特勒發現自己陷入了馴化計算機這項重大任務的第一線。作業系統的不斷標準化大大提高了計算機的實用性。但是編寫應用軟體的主要壓力還是落在了計算機購買者自己的身上。這產生了一種沒有想到的效應，那就是使很多大公司成為孕育程式設計師的基地。杜邦讓卡特勒建立一個程式來分析實驗室裡的實驗資料。這個工作很需要技巧，因為需要兩臺計算機一前一後一起工作。一臺接收資料，將資料放入到一個檔案然後傳送到第二臺機器，第二臺機器分析資料並把結果傳送給研究人員。
人們希望這個程式是所謂的“實時”系統，它能使計算機接收到資訊後立即做出回應，而不是幾個小時或者幾天後才給出結果。第一個實時系統是在風輪計算機上建立出來的，供空軍和海軍跟蹤敵人的飛行器，並指導美國的攻擊機命中目標。
實時程式是非常有價值的一種創新。對於像杜邦這樣努力尋找新材料及其用途的公司來說，快速響應的幫助比延遲響應要大很多很多。杜邦想讓卡特勒的程式執行在從數字裝置公司（DEC）購買的小型計算機上。DEC是十年前由風輪計算機的一個工程師創立的，DEC是小型計算機領域升起的一顆新星，它大膽打破傳統。在過去，計算機設計者們提倡可以讓許多工作共享運算能力的大型主機。小型計算機的價格經常低於十萬美元，這第一次讓人們可能分配一臺計算機專門做單一的工作，比如跟蹤零件的軌跡，實驗資料或者機器工具的操作。
儘管有用，但是像DEC的PDP這樣的小型機通常只配備很少的軟體。購買者不得不自己設計他們需要的軟體。在接下來的幾年中，卡特勒編寫出了實時程式和其他一些PDP軟體，成為一位為DEC計算機設計程式碼的專家。
但是，卡特勒開始厭倦杜邦了。他想要到一家計算機公司工作，於是他選擇了DEC。因為鑽了IBM產品線的一個空子，DEC不僅成長得非常迅速，而且摒棄了傳統的商業模式。它沒有徵購土地建設辦公場地，而是把波斯頓（Boston）郊外的一個廢棄工廠改造為員工的辦公室，這家工廠位於馬薩諸塞州（Massachusetts）的梅那特（Maynard）。DEC也沒有堅持IBM青睞的從上到下的管理方式，相反，DEC允許工程師實踐他們自己的想法，即使冒著重複別人的風險。
第1章 程式碼勇士（7）
卡特勒很渴望為DEC的計算機編寫軟體——他如此渴望，以至於和DEC銷售人員的一次偶遇促使了他到這家公司去參加工作面試。隨著硬體的不斷發展，DEC很需要編寫程式碼的強人。卡特勒剛好滿足了這一需要。於是在1971年，卡特勒接受了DEC的工作，搬到了馬薩諸塞州，這一年他二十九歲。
卡特勒很快就博得了DEC的青睞。沒過多久，他就成為這家公司的軟體之星，並讓他去帶領一個開發程式碼的團隊。他完完全全被工作所吸引了。那時，他的第一次婚姻已經破裂了，第二次正朝著淺灘行駛。正像他自己所承認的，他根本不是會照顧家的男人。當他終於和第二個妻子散夥後，他發誓再也不會結婚。“結婚是一個錯誤，你只能犯兩次錯，”他說。
卡特勒是一流的程式設計師。他全身心地投入，沉迷其中，爭強好鬥。他有非常堅強的意志和信心。他投入非常大的精力來注意細節。而且，他在設計和編寫程式碼時不斷地追求更好。“大多數人學會如何把一件事做得很漂亮以後，便一生一直做這個，”一個同事觀察發現：“他不是卡特勒。卡特勒會從自己的成功中學習。下一次，他會做得更好。所以每次，他都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這一點是很令人吃驚的，因為在科技方面取得成功的很多人也沒有這樣的特質。而且，他非常地投入——除了分配到他手中的軟體任務外，他對其他任何腦力勞動都沒有熱情——這是很有好處的：“對可能干擾他的任何人和事，他不僅置之不理，而且還會對其進行攻擊和詆譭。”
卡特勒罵人的功夫也爐火純青。反覆無常而且脾氣倔犟，他可能根本不顧及臉面，大喊大叫，根本不顧及最起碼的禮貌。他發脾氣時，嘴裡動不動就冒出一連串汙言穢語。每次新的爆發都把他的形象又磨礪一番。陌生人是最受不了的。有一次，一位女工程師在放滿印表機的房間裡第一次遇到卡特勒，卡特勒正在那裡往外摳卡在印表機裡的碎紙。這位女工程師以期待的眼神看了卡特勒一眼，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