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大顆大顆的雨滴。那不是樹葉上承接的露水珠子,那是真正的天上落下的雨。雨下得大而急,樹林中的闊葉喬木,放肆的發出啪啪啪的雨打葉片的聲音。
所有人都在心裡詛咒著這該死的壞天氣。
來了!正當所有人在心裡暗罵的時候,影影綽綽中,人影兒出現了。在霧氣散去的一瞬間,向前進跟黎國石都看到一個解放軍,從下面走了過來。這人很可能山腰、山下和那條通道旁邊的山上埋伏打近戰殲滅的人也看到了。只見這名解放軍貓著腰,緊張地端著槍,環顧著四周,走的很小心。他太謹慎了,很可能是怕有越南潛伏著的特工。
黎國石扭頭看了向前進一眼,他帶著懷疑的眼光。向前進也拿不準,這是個自己人呢,還是越南人。不過按照計劃,現在還不是開槍的時候。大家都需要進一步的等待,看跟著來的動靜。很快遊離的霧氣中又出現了一個人影,仍然是個解放軍。
昨天這個炮群已經下達了軍事封鎖令,通俗點講就是軍事戒嚴,這兩天所有人不得擅自通行在各陣地之間的無雷區,除非有特別命令。所謂特別命令,即是會通知到偵察兵小分隊時間、地點、人數等。所有獲得通行權的人亦將會在上衣裡插入樹枝葉做通行證記號,白天是左上衣,晚上是右上衣。
眼下出現的人都沒有任何通行證,但很難說這些人是什麼身份。也許是其他部隊的人呢?誤傷了可不好。要緊的是,如果是敵人,有多少?一定要等他們完全出現了後才能下手。通道上前前後後一共出現的人有七個,從第三個人開始,後面出現的人時間間隔和速度要比前面的快了許多。
雨點小了。氣溫奇低。
向前進輕輕呼了口氣,他慢慢轉身向著炮兵陣地。霧氣中他看到站著的哨兵顯然是在東張西望,向前進於是輕輕拉動了繩子。那個哨兵趕緊臥倒在地上,在編織袋堆積的工事裡看不到人影了。可能這傢伙覺得射擊不利,又趕緊半蹲起來。
看到炮兵陣地的哨兵已經透過特別聯絡方式警惕起來,他放了心,換用了衝鋒槍在手。
他們潛伏著的這個小土坡四面都埋了雷,敵人想要上來可不容易,弄不好踩上地雷,暴露了行蹤,只會死路一條。如果是自己人,在炮兵陣地眼前是不會竄上山來的。前線到處都是雷,這不奇怪,尤其一線炮兵,防步兵雷布得很多。眼下出現的七個人分不清是敵是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已經在小土坡下,在黎明的晨霧中向著炮兵陣地接近了。
炮兵陣地前面是一片茂密的草地,要藏個人很容易。不過從向前進這裡看下去,卻什麼都藏不住。草地是個斜坡,坡度倒不是很大。
天越來越亮,霧卻好像越來越濃了,能見度極其差勁。
不過雨點小了,地上越加溼漉漉,冰涼一片。趴著在地上,熱傳遞走了人身上的差不多所有的熱量,冷的滋味,讓人很不好受。但此時此刻,已經不是能感覺到這些並加以抱怨的了。
哨兵已經悄無聲息知會了所有陣地上的兵,那些兵們全都悄悄做好了作戰準備。七個向著炮陣地接近的人則藉著濃霧掩護已經到達了炮兵陣地的前沿三十米,眼下正在透過斜坡,往上摸去。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陣地前騰起來一陣煙霧,黑色的硝煙在白霧中顏色很顯眼。緊跟著慘叫聲音響起來,有人踩中了地雷。
哨兵又在瞬間起爆了兩顆定向雷,鋼釘像是一陣雨,有人咳嗽,有人悶哼······
此時濃霧中炮兵們手中的衝鋒槍狂射起來,對著陣地前沿的草叢,子彈真的像是下雨一般。只是在一瞬間,密集的槍聲大盛,在陣地上響起來,打破了黎明的寂靜。
敵人偷襲不成,人手瞬間減員,強攻不下,想要火力掩護撤退了。
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
乘著大霧被風吹動的一霎那,向前進手中的衝鋒槍趕緊打出了二十多發子彈,將敵人壓制在那裡,使其不敢亂動。在模糊的視線中,他看到至少有一名敵軍被他掃射下去的彈雨打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這些偷襲的特工趴在地上不敢亂動的好幾個人都被炮兵們的彈雨射中,傷亡都有,餘下的兩三人不顧危險,趕緊往回爬,分向兩邊射擊,試圖火力掩護自己脫離險境。
因為霧極大,風過去了,這一刻根本就看不到什麼,向前進於是停止了射擊。他知道下面埋伏著的王宗寶跟張力生兩人視線應該比他在上面好,有他們在那裡,他不用擔心。
他想敵人絕對不僅是七個人,後面一定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