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清說也是,讓他喝茶,又讓高氏端了自己樹上結的大棗,唐文汕也不客氣抓了一大把就吃起來。
堂兄弟兩個說了半天話,唐文清不知道怎麼開口,唐文汕也在想怎麼開口。唐文汕笑道:“咱們家祖墳也冒青煙了,有了景楓這麼個出息的兒子,我雖然是大爺,可也一直將他當自己兒子,文清兄弟,你說是吧!”
唐文清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點著頭笑,那無奈的神態怎麼看都別具諷刺意味。唐文汕以為他同意自己的話,又開始語重心長地敘舊,說小時候,苦日子,來到這裡大家一起幹活幫忙,夏天下河洗澡,秋天去拿坡兔子……
想起過往,唐文清嘆了口氣,“大哥,我們是真的老了!不服不行啊!今天扒花柴,我這腰直不起來的感覺!”
唐文汕道:“你怎的不和我說一聲,我讓三兒幫你一把!”
唐文清搖了搖頭,“大哥,不是這個,你看我們都老了,以前不管怎麼說,以後都要靠孩子們。是不是?”
唐文汕點了點頭,“景楓回家過年嗎?今年我這個大爺可真要好好跟他嘮嘮,好幾年咱兄弟們兒沒正正經經說話了!”
“忙呀!”唐文清感慨,“景楓娘急著讓他回家成親,這都多大的人了,兒大不由娘,現在也不聽話。今年回來,孩子娘就說逼著他在小西院成親,沒得跑!”說完他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卻是中氣十足,看著唐文汕的目光也並不似平日那般溫溫軟軟的,反而多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唐文汕本來還想提那小院,現在也不好說什麼,又說了會閒話就走了。
唐妙幫著二哥垛好了草垛,洗了手臉進屋,把錢從抽屜裡拿出來給了爹孃,又道:“我奶奶家前面那座院子,屋子也塌了,但是地方不錯,你們要不要去買下來?一共是四間半的地方,現在不蓋房子,做菜園子也挺好,到時候二哥成親也就有地方了。”
高氏有點猶豫,“咱要是想蓋房子,村裡也不困難,往東去都好蓋的。”
唐妙笑道:“娘,那裡有這裡近便嗎?既可以當場使,或者做菜園子,以後蓋房子,都好。再說他房子壞了,也不值錢,就是每年交的地皮錢吧。估計一年也就十幾文。多划算。”
高氏問男人,唐文清點了點頭,“咱家丫頭主意多,那是個好地方,明兒去說說。”
唐妙忙道:“別啊,爹,您今天就去吧。”
唐文清想想也是,反正吃飯了,已經商量好了,就早不就晚,拿了錢就去了里正家。他就說要給二兒子找地方蓋房子,里正也知道他們家情況,二話沒說,把那空地劃給他,還免了前三年的使用錢,從第四年上開始一年交十五文,很是划算。唐文清很是歡喜,回家將地契交給了唐妙,讓她收著。
夜裡唐妙告訴他們曹管家的事情,還說了他們要買小房子,唐文清覺得奇怪。曹家是南邊密水縣夾溝鎮最大的地主,雖然沒有柳家那麼大,但是他們家集中,不像柳家那樣枝枝蔓蔓,有上百房人家。他道:“他們那麼大的地主,跑我們這裡來買房子,很奇怪啊!”
唐妙說她也不知道,曹掌櫃沒說細說,可能知道他們不會賣。
高氏讓唐妙別聊天,拿紙筆給她算賬,看看她給景楓準備了成親的東西還差那些,唐妙立刻去辦。
九月中上,唐妙姥娘過生日,老太太雖然七十多將近八十高齡,依然精神矍鑠。如今唐妙家攢了點錢,條件也好起來,高氏便尋思著回報當年大嫂和老孃給的東西。除了自己家的雞,另外也不買什麼吃食,單買了幾床跟景楓將來成親一樣的被面送給大嫂,讓她留著給家裡老三成親用。
小舅舅也成了幾個孩子爹,卻因為操勞沒了年輕時候的朝氣活潑,看上去木訥訥的,寡言少語。加上娶的媳婦也是個兇悍的,分開單過之後動輒做河東獅吼狀,小舅舅開始還壓著她,後來鬧得壓不住,也懶得跟她鬧,只想著安靜過日子是正當。那女人便以為大家都怕了她,得寸進尺,好在大舅在村裡頗有威嚴,大家也都服他,他發了一次火說如果再這樣鬧騰不正經過日子就休了回頭給兄弟娶個更好的,女人才安靜一點。
杏兒每每心疼得直掉淚,總覺得小舅舅真苦,可也沒辦法,只好偷偷地將自己攢的幾十文錢留給他家。她也知道回頭肯定被小妗子弄走,但總歸能讓他倆好一點兒。
如今景楓中了舉出外做了官,高氏雖然沒刻意如何,言談舉止中也頗有了與以往不同的派頭,小妗子說話不中聽,當著大家的面斥責男人,她也敢於做訓斥狀教育兩句。
這次大家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