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他不注意之際,跨上鐵馬騎進校內。
“江曉宇,你又在校內騎車了!”主任大吼。
我把他的吼聲遠遠拋在身後,我不必回頭也能猜出他一定氣得臉紅脖子粗,不過,我一向樂此不疲。
鍋子倚在門邊,笑道:“光聽那鬼主任的吼叫聲,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來了。”
“那還用說!”我一閃身進了教室,把要考的科目全都拿出來,迅速地翻了翻一次重點整理。
鍋子搶走我手上的書,道:“昨天的情形說來聽聽,有沒有香豔刺激的場面啊?”
“又不是演戲,有什麼好說的!快把書給我!”
“不給!除非你告訴我昨天的情形。”
“看來你是準備充分,不需要我罩你了?”我冷冷地問。
“好嘛!還你就還你嘛!”他把書遞給我,走回他的座位,突然又在我的耳邊說話:“你的脾氣真的很壞哦!”
我笑了出聲。這便是鍋子的優點,他一向不記恨,有什麼就說什麼,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和他成為朋友。
“晴時多雲偶陣雨!”他咕噥道。
我瞪了他一眼,便又繼續看書。
似乎每個人都認為鍋於是個不求上進的壞學生,其實他的本性並不壞,只不過看多了色情書刊;在這個時代,色情書刊多得氾濫成災,沒看過的人還真是夠遜的。
考完試,我靠著欄杆,卻沒由來地想起咪咪,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鍋子慢慢地踱到我身旁。“我去你家住幾天,如何?”
“怎麼了?”我知道一定有事,否則他不會如此一本正經。
“我快要被煩死了!”
他緊握雙手,然後又鬆開。“他們一天到晚老是拿哥哥們和我比,稱讚哥哥們多聰明、多用功,說我們郭家就我一個不成材。我累了,厭倦他們不斷地比較,不論如何,我始終都脫離不了哥哥的陰影!”
我只能苦笑。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鍋子有三個哥哥,先後都上了臺大醫學院,給他的壓力非常大,所以,自從升上高中之後,鍋子事事都要表現出和哥哥們不同;因此,他故意把書讀壞,更流連在電動玩具店裡。
“好吧!你什麼時候過來?”
“今天!”
我叮嚀他。“早些過來,一起吃晚餐。”
我神秘地笑了笑。
鍋子看了我一眼。“你煮給我吃嗎?”
“外面吃!”我回了他一句。
我走回教室的座位上,卻發現桌上多了一封未署名的信,鍋子眼明手快,搶在我的前面拿到那一封信,湊到鼻子前嗅了一下。
“喲!還是灑了香水的信封呢!”
我搶回那一封信,罵道:“你真是的!”
“不曉得裡面寫得多肉麻,曉宇哥哥……”他還陶醉在消遣我的樂趣之中,卻不知老師已經走進教室了。
“郭明輝,你在幹嘛?還不趕快坐好!”
鍋子嚇了一跳,連忙走回座位,經過我的身旁時,還不忘出手捶了我一下。
我拼命忍住想哈哈大笑的衝動,忍得十分辛苦。手中的那一封信仍有撲鼻的香味傳出,我想不出該如何解決這封信的問題,只好先把信攤開,平放在桌上。
江同學:
自從你替我撿書的那一刻起,我就深深為你的風采著迷。知道你非常優秀,功課頂尖,時常上臺領獎接受表揚,也著實為你高興;同校三年,不曾與你交談,在這高中最後的一段日子裡,終於鼓起勇氣寫了這封信給你,希望我們能做個朋友,盼迴音。
祝學業進步
三年孝班沈憶琳
沈憶琳?挺美的名字,不過……沒聽過。我替她撿書?我可一點也不記得了。
我拍了一下前面的女同學。
“什麼事?”她回過頭來。
“借我一張信紙。”
她遞給我一張香水信紙。“寫情書?”
“別胡扯了!”
她同情地道:“真可憐,這是被你拒絕的第三十封信了!老哥,你是不是又要寫‘現在應以課業為重’?”
“你怎麼知道?”我笑了笑。
“都已經是老詞兒了,能不能換點新鮮的?”她十分不以為然地說。
我正準備回她一記,老師卻已先開腔:“你們兩位有話能不能留到下課再說?現在是上課時間!”
我尷尬地笑了笑。
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