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安刑偵的指導原則,市委、市政府都在關注兩會期間的治安動態,還有媒體的炒作?
祝傑默默地喝著酒,他確實沒想這麼多。他不擅飲酒,幾杯下肚便覺眼前觥籌交錯人影朦朧,他自知酒力不佳便起身告退,陳家泰叫來服務員將他攙扶到他的辦公室。
一盆清秀風雅的紋竹在清風中搖曳,書櫥裡幾排有機化學專業書籍和著名歷史人物傳記彰示著主人的文化底蘊,正中央高懸著市委秦副書記的題詞“發展經濟、攜手共進”。祝傑感到腸胃開始翻雲倒海,旁邊菸灰缸裡堆滿了菸蒂,光潔的地板使他欲吐又止。書著上鑲嵌的照片格外引人注目,這是一張陳家泰與市委秦副書記及張效檢的親密合影,紛飛的大雪覆蓋了身邊的河流和朦朧的小橋,陳家泰誇張的動作令他啞然失笑。河流和小橋使他想起了漂浮的女屍,他認為法醫對案件自殺的定性有些草率,自殺也應有自殺的理由,明確死者身份這才是案件調查的突破口。現場調查因天色較晚和張支隊長的生日似乎有所遺漏,他想重新對現場進行勘驗和走訪,見四周無人便悄悄退了出來。
劉娟對酒桌上的奉承迎合頗感不適應但又不便離席,看見祝傑步履艱難的出了裡屋便跟了過來。祝傑一腳失控險些從樓梯口跌到,她上前幾步攙扶著祝傑剛走出娛樂城大門,迎面與祝傑的妻子陶莉撞了個滿懷。
陶莉原是紡織廠工人;因企業虧損破產倒閉成了下崗工人,長期棉花和纖維的吸入使她患上了哮喘。眼下她正手忙腳亂地把高燒不斷的女兒送到醫院急診,在一陣顛簸後醫院告之馬上預交三千元住院費。陶莉搜遍全身不足五百元,無奈只有將女兒託付給護士,心急火燎地往家裡趕。女兒突發性發了高燒,她被嚇得六神無主只有打電話向丈夫求援,不料無人接聽後來索性被關了機。她心裡掂記著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的女兒,迎面被一個女人撞的頭冒金星。定睛一看這女人還挽著自己夜不歸家的丈夫。她不由怒火中燒地上前一把拽過呵著酒氣的祝傑;嬌小的身軀氣得發抖。“孩子發高燒住院,你關掉了手機,卻跑到這來尋歡作樂?”
祝傑已嚇得酒意全無,女兒是他的天使他的靈魂。“住院?那你到那去?”
“我那去?你以為我會去尋花問柳?嫁給你,三千元住院費我……我都得去向我弟去借?”陶莉嬌弱的身軀開始抽搐,眼淚也伴著抽搐涮涮往外流。路人開始聚集圍觀。
祝傑搜遍全身不足五百元,還在尷尬不知所措的劉娟見狀取出存摺及身份證遞給陶莉,“你先拿去用,給孩子看病要緊!”
陶莉先是感激地望著劉娟,隨後冷冷一笑:謝了!我老公經常熬夜,你給他買點補品補補身子?
祝傑聽出了她的玄外之音:夠了!好心被你當成驢肝肺!
憨厚的丈夫從沒這有過這樣斥責,這無異是火上加油,陶莉將手裡的住院單往祝傑懷裡一塞,一腔委曲的噴勃而發。“你吼那樣?你一泡單位就是幾天?娃娃發高燒你不問不管?我在家還要為你提心吊膽?好!這家我不要了?都給你們!”
陶莉不顧劉娟的勸阻回孃家去了。祝傑趕到醫院辦了入院手續後守護在孩子床前,女兒年齡太小,護士無法在她稚嫩的手腕上找到纖細的血脈,只罷將碩大的輸液針頭插在她的額頭上。這一針深深地刺痛了祝傑的心。想起無助的妻子和孤單的孩子,一滴淚水順著臉龐滴在女兒熟睡的臉龐上……
濃密的晨霧隨著晨曦的逼近久久地在山巒間徘徊,丁咚的流水失去了往日的歡快靜靜地流淌。祝傑將女兒託付給護士早早地來到發現屍體的河邊,開始在岸邊草叢中尋找證據。他在一塊踐踏壞的草坪和幾隻被驚飛的小鳥中隱隱約約感覺到昨晚有人來過這裡,這人會是誰呢?這時候幾個晨練老人的議論打斷了他的沉思。
這條河每年都要招兵買馬,昨天警察又發現了一具女屍。
上週末我夜裡睡不著到河邊遛搭,看見橋上停著一輛轎車,幾個青年人正追打一個年輕女人。後來就聽見有什麼東西掉進河裡。我就琢磨著要出事,這幾天右眼皮老跳。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邊練太極拳邊說道。
一老者抬起一隻腳架在樹枝上邊壓腿邊嘆息:現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拿生命當兒戲!
祝傑立即湊上前套近乎,大爺的太極拳就像得到張三丰的真傳天衣無縫,您當時看清這些人了嗎?
當時天很黑我躲在橋下,長什麼樣沒看清楚。老人雖說對不速之客的介入生了幾分戒意,但對讚美還是挺高興的。
祝傑討好地隨著老人的節奏伸展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