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就這樣大刺刺坐在艾倫剛才坐下的木墩上。
黑器。
米羅微笑道:“我知道你,小傢伙。雖然你也是器魂,不過你好歹要對我尊重點吧,我可是比你古老得多。”
“老又怎樣?”黑器嗤之以鼻:“誰的拳頭大,誰才有話語權。懂嗎,老傢伙。”
米羅聳聳肩,說:“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小傢伙。”
“哦?那就太有趣了,我連自己都不知道要幹什麼,你一個老傢伙難道比我更瞭解我自己?”黑器勾勾手指:“說來聽聽呀。”
“你自願分裂自己的意識,將次級意志留在源器裡以保證源器可以使用,主意志則寄居在艾倫的意識中,是不是這樣?”
“是又如何?”黑器反問。
“是的話,就簡單了。”米羅臉色漸冷:“照正常來說,現在你的意志應該消失了才對。可現在你非但還存在,而且沒透過我的邀請,就能自行進入我的世界。再加上剛才弄出來的偌大聲勢,看來你非但沒有削弱,反而越來越強啊。我猜猜,你是透過汲取艾倫的精神力來提升自己吧?”
黑器鼓掌道:“老傢伙,你還真有點見識。”
“所以我再往下猜,你的目的不外乎是想成長到足夠強大的時候,抹殺艾倫的意志,奪取他的身體,從而超脫器魂的格局。”
“真要命啊,隨便一猜都讓你猜個正著。”
米羅冷冷道:“你進入我的世界,就是發現艾倫的意識,想要趁機抹殺他的意識吧。真可惜,你一來我就發現了,畢竟這是我的世界。”
“沒錯,所以為了下次方便行事,你給我去死。”黑器突然往桌上一拍,木桌一分為二,一把漆黑的戰刀從桌下刺起。黑器屈指彈在刀鋒處,戰刀便劈向米羅。同時他往上躍起,雙手虛握,猛往下拉,扯出兩道黑色雷霆轟向米羅。
米羅不慌不忙,張嘴噴出一道白光擊在戰刀上,那柄由黑器意志所化的戰刀立刻四分五裂。同時腳下一頓地面,連人帶著木墩一起向後移退,讓黑器兩道雷霆轟在地面。地面沒有發生爆炸,而是向下塌陷,轉眼形成一個不知通往何處的深淵。
黑器虛立於深淵之上,雙手虛握,一把漆黑的戰刀在手。那把戰刀的式樣正是破滅讚歌。
米羅笑了笑。
“嚇傻了嗎,老傢伙?”黑器面無表情地說。
米羅伸手輕拂道:“如果你那手上並非破滅讚歌,而是灰燼讚歌的話,那我真得好好考慮一下該怎麼對付你。可惜你現在能夠複製出來的也只是破滅讚歌,顯然你還沒成長到足以駕馭灰燼讚歌的程度。這就無須擔心了,滅你,不過抬指之間的事。”
“是嗎?那就滅給我看看啊!”黑器頓足,拖著那把戰刀撲向米羅。
半空突然響起轟隆雷聲。
黑器抬頭,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
天空有劍落下。
大若山峰。
徐徐沉下,勢不可擋。
白帝劍!
劍末至,當是大劍破空的聲音就若雷霆奔騰。黑器臉上現出掙扎的表情,最終大吼一聲,剎住身形,然後身影如同泡沫般消失在空氣裡。
他離開了米羅的意識世界。
神父抬抬手,那半空中的白帝劍就這麼突然消失。再拂手,被黑器斬開的桌子、移位的木墩以及那地底深淵全然恢復原狀。米羅走到樹下,摘了個蘋果放在嘴裡咬了口,神情也非常猶豫。
最後聳聳肩,自言自語地說:“算了,反正需要的話,隨時都可以抹掉那個傢伙。放著他給艾倫留個磨礪意志的物件也好,只是得找機會提醒他一下。”
“希望他可以挺得過這次才好。”
這是一個黑色的世界。
黑色的大地、黑色的山峰,奔騰的黑河、漫山遍野的黑樹,還有一個黑色的城。這個世界是那麼寂寞、深沉,甚至絕望。
它毫無生機,彷彿徘徊在毀滅的邊緣,隨時會滑進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或許有一天,它會支離破碎,歸於虛無。
所幸不是現在。
所以一道光從雲層間劃過,得以落在大地上,落在那座黑城的中心處。那是道比黑暗更加漆黑的光,比絕望更加深沉的光,那是黑器。
這是黑器的世界。
和米羅那雲淡風輕的世界截然相反,黑器的世界一如他的內心,深沉,看不到任何光芒。
塵囂瀰漫,黑器站了起來,看著這座黑色的城,他驀然大吼。手中長刀掃了一圈,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