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麼奧魯大人的意思是,假設塔克團長戰敗,我們紫荊花領將何去何從?”坐在奧魯左手邊,一個著衣華貴,頭髮斑白的老者問道。
奧魯點頭,對他道:“就像沙翁您常說的,沒有永遠不落的太陽,也不會有永不幹涸的大海。事物總在無盡的變化之中,既然連宇宙也不存在永恆這種常態,那丹尼爾大人的軍隊會戰敗,也並非沒有這個可能。我只是想在大變來臨之前,做好妥善的準備。”
被稱為沙翁的老者點了點頭,說:“如果塔克團長戰敗,可以預見,我們紫荊花的處境將非常尷尬。而最終我們的去向,還得看丹尼爾大人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奧魯虛心請教。
“很簡單,若丹尼爾大人有心保全我們,必然大軍馳援。反之,我們也沒必要為了一場必敗的戰場而徒然傷了元氣。”沙翁呵呵一笑,道:“奧魯大人,我想在那個時候,你會做出最準確的判斷。還有一點,我並不認為當時你脫離戰場是一種懦弱的表現。”
“如果僅是考慮你個人榮辱的話,我想像你會和萊福斯爵士一般捨身取義。可你選擇的是紫荊花計程車兵呢,是你的決定保全了他們。如果誰對此而有非議的話,那我只會說,這個人太短視了!就像老鼠,一塊乳酪就足以吸引它的目光。而只有雄獅,才會看到一群牛羊。”
老人視線在特定幾個人臉上掃過,那幾人和他目光相觸,無不低頭。
奧魯大感寬慰,上次退兵回來之後,明裡暗裡他沒少受過指責。而這次沙翁在議室上公然支援他,無疑是一種極大的精神支援。畢竟這位沙翁,算起來也算是紫荊花領的三朝元老。無論人脈還是聲望,都不是其它人所能夠比擬的。有他支援,哪怕只是精神上的支援,對於奧魯已經是一種極大的鼓舞。
沙翁所說,就是奧魯想說的。如果連丹尼爾都放棄他這個附庸者,他又何必為了所謂的忠誠和艾倫兵刃相向。說到底,忠誠也是相對的,身為一片領地的主人,奧魯要考慮的更多是領地的發展,以及領民的生活。失去這兩點,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領主。
“奧魯大人和沙翁,恕我直言,兩位未必太消極悲觀了。我覺得丹尼爾大人的軍隊不管如何,至少佔了七成勝算。畢竟那可是獨角獸軍團,還是丹尼爾大人手中最精銳的力量,怎麼可能輕易被打敗?”議桌後排,有人笑嘻嘻地說道,神情輕鬆。這人是阿爾巴,奧魯最大的競爭者。他的家族在紫荊花領中也是首屈一指,只不過本人實力過於不濟,空有家族支援,卻一直無法壓過奧魯。
阿爾巴一向喜歡和奧魯唱反調,哪怕在這種重要的會議上也依舊如此。聽到他這麼說,不只奧魯,便連之前的洛賓也皺起了眉頭。這時,議室的門開啟,一名士兵迅速小跑到奧魯身邊,耳語了幾句,然後退了出去。
奧魯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起來。
“怎麼了?”沙翁皺眉問道。
“剛得到訊息……”奧魯苦笑,說:“似乎不幸被我言中了,蒼藍之野剛傳來最新的戰報。塔克團長和他的軍隊已經打敗了,塔克戰死,軍隊減員九成。現在敵軍已經轉移,開始向我們紫荊花領開來。”
議室頓時鴉雀無聲,就連嘴賤的阿爾巴也閉上了嘴巴。剛才還在臆想中的事情,現在卻突然變成了現實,如此突兀的轉變,當真讓人難以接受。
豈料傳訊計程車兵剛走,又有一人跑了進來,同樣在奧魯身邊耳語。奧魯臉色再壞三分,急急道:“已經發現敵軍進入我方領地,預計還有一個小時,就會抵達我們城下。各位,今天會議到此結束,我必須去佈置城防工作。”
又對洛賓道:“你去通知丹尼爾爵士,看他對此事有什麼回應。”
阿爾巴叫了起來:“這是在開玩笑吧,蒼藍之野到我們這裡至少有半日路程,敵軍怎麼會說到就到,哪怕他們會飛不成?”
“這個問題,我覺得阿爾巴先生親自去敵軍那邊確認比較好,不過我懷疑阿爾巴先生是否有這份勇氣。”奧魯冷冷道,這才拂袖離開。
阿爾巴乾笑幾聲,不曾答話。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真的去找敵軍問去,只是等奧魯走後,才低下頭去,臉上則多了幾分怨毒。
奧魯來到城牆,從一名軍官手中接過望遠鏡。舉起望遠鏡看去,在極遠的地方揚起一片煙塵之牆,那是軍隊緊急推進才會形成的異象。從煙牆揚起的長度和高度判斷,那至少是一隻七八百人的軍隊在行軍。蒼藍之野距離這裡的路程不短,艾倫的軍隊除非像阿爾巴說的在天上飛,否則不可能這麼快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