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約普尼,他想示警,可最終從喉嚨中吐出來的卻是一串血沫。
旁邊的康德一屁股坐到地上,手中長劍噹一聲掉到地上。他瞪大著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老伯爵那寶鹿投影急劇扭曲起來,四蹄下方的碧焰透起幾點硃紅,接著碧火化紅。硃色天火喧賓奪主,焚燒鹿身,寶鹿掙扎哀鳴,扭得幾扭便炸散成一團源力,隨風散去。
雷克德身上甲碎劍斷,胸口噴出一片血泉,濺出數米。
直到這時,艾倫的身影才出現在伯爵身後十米處。接著一道極細,卻無比明亮的紅光劃過。紅色光線貫穿了老伯爵,漸淡於艾倫的赤王刀口,勾勒出這一刀斬過的軌跡。接著山道轟然裂開一道溝壑,十幾盞路燈傾斜歪倒,和無數山石一起滑落,砸向山下城間。
老伯爵晃了兩晃,也摔進了腳下裂開的溝壑裡,消失在康德的眼中。護衛統領這才懂得尖叫一聲,拼命往上跑,才總算逃過捲入塌陷山石的危機。
以天火驅動,一式雷光斬殺了雷克德。艾倫收起赤王,這時若有所感,回頭看去。便見下方山道入口處突然飄出一道黑影,黑影止步於道前,和艾倫隔道對峙。
艾倫扣指輕敲赤王,敲出一圈淡淡焰紋,說:“想動手的話就上來。”
那道黑影顯然猶豫了下,接著果然飄退,轉眼就消失在拐角處。艾倫搖了搖頭:“倒是知機,既然吊不出這條大魚,那就只能找些小魚小蝦將就下了。”
赤王歸鞘,入鞘時刀鋒閃過一抹硃紅,似有不甘。
雷明頓坐倒在房間臥室。
他全身顫抖,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興奮。直過了片刻,他才笑了出來:“老傢伙死了,真死了?”笑著笑著就哭了,可剛哭出聲就被他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臉頰上。接著雷明頓站了起來,沉默地抽出一把長刀,轉身出室。當他出現在走廊上的時候,臉上一團暴戾。
他向帕森的臥室走去。
雷明頓已經不去等艾倫再幹掉約普尼了,連他那二十五級的父親也能一刀斬了。還沒爬過二十級的約普尼哪會是那個殺神的對手。
雷明頓對自己喃喃道:“這筆生意,不虧!”
然後一腳踹開了帕森臥室的門。
帕森正包著被褥縮在角落,他同樣看到自己父親被艾倫一刀腰斬,正害怕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忽然見房門被人踹飛,先是嚇一跳。再看雷明頓進來,他像捉住一條救命稻草般,帕森跳了起來哭喊著道:“二哥,父親死了。”
“沒錯。”雷明頓站在門口處,陰影恰好落在他的臉上,看不清表情。
帕森朝門口跑去:“我們快走吧,那個兇手就要進來了。”
“走?為什麼要走?”雷明頓猛的衝前,一臉獰笑的他突然撞進室內的光明裡,看得帕森一愣。雷明頓手起刀落,對帕森抬刀就斬。
帕森尖叫一聲,本能退後。險險避過一刀正中要害,卻仍叫刀鋒在胸口留下一道紅線。
紅線很快就滲出血來。
帕森摔到地上:“你幹什麼?”
“廢話,當然是殺你。你這個廢物,我早看你不順眼了。還有約普尼,總在我眼前擺出一付高高在上的嘴臉。現在你們和老傢伙一起去死,這座山城就是我的了!”雷明頓大吼,野心昭然若揭。
就要再一刀劈了帕森。
雷明頓眼前忽然一暗,不知道什麼東西罩了下來。他大叫著胡亂劈砍,數刀之後,才發現罩到身上的是一條薄毯。至於帕森早不知去向,只有房間的窗戶洞開,夜風倒灌,吹得窗簾飄搖不定。雷明頓怒吼一聲,撲到視窗大叫著帕森的名字,當然不用指望帕森會回應他。
聽到雷明頓的吼聲,艾倫微微一笑。知道帕森肯定已經讓貝爾摩德救走,否則雷明頓的叫聲裡帶著如此不甘。他輕輕推了推眼前這扇門,門竟然沒鎖,自己朝裡面推開。
雷克德的大兒子約普尼衣著整潔,甚至還有時間給自己打了個領花。他微笑著看向艾倫,似乎一早猜到艾倫會找上門來。
“真讓我意外,你不跑?”艾倫笑道,語氣平淡得就像在和一個好朋友聊天。
約普尼瀟灑地聳聳肩:“我能跑到哪裡去,二十五級的伯爵連你一刀也接不下來。本來應該趕來救場的岡薩遲遲未曾露面,想來縱使是到了也怕是給你駭退。被您這樣的人物盯上,除非我背生雙翼,否則能跑去哪裡?”
“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
“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說來聽聽。”
約普尼雙手負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