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店還開著門,正好他們家賣的還有小蛋糕,我就隨便買了點,”季初陽拉開門擠了進來,“怎麼不開燈啊。”
他找到開關開啟了屋子裡所有的燈。
宋恩詩被這突如其來的亮光閃到眼睛,她用手擋著點燈光,看到季初陽絲毫不客氣的坐到沙發上,他把袋子裡的東西一個一個拿出來擺到桌子上。
“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就都買了點,女孩子應該都喜歡吃甜的,”季初陽開啟一個杯裝的巧克力慕斯蛋糕,“嚐嚐。”
宋恩詩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她接過叉子吃了一口,嘴裡卻沒嚐出味道。
她眼睛一圈都是紅紅的,眸子裡也佈滿了紅血絲,長長的睫毛也被淚水打溼,季初陽覺得就像有個人在擰自己的心。
“你媽媽很漂亮吧。”
宋恩詩抬頭看著他,眼神在回答他:問這個做什麼。
“從你的五官看出來的,”季初陽站起來走了一圈,“你們家怎麼沒有照片什麼的。”
她還是沒有說話。
季初陽看了她一眼就要往裡走。
宋恩詩放下蛋糕跑到房間門口擋著不讓他開啟門,“如果你是來送東西的,那你可以離開了。”
季初陽無視她的逐客令,伸手就要把她拉開,就在手快碰到她胳膊那一瞬間,她條件反射性的躲開身子,大驚失色。
他趁機推開了那扇門,不大的房間堆得滿滿當當,應該是很久沒開過窗戶,黴味很重,屋子裡的陳設似乎還保留著原狀,掀開一半的被子,開啟瓶蓋的化妝品,床頭櫃上展開的書,地上放著許多大的相框,就連茶杯和碗也都被放進了這個似乎主人不打算再進來的屋子。
“出去,你給我出去,”宋恩詩扯著他的衣服把他往外拉。
“所以你打算永遠不去面對現實嗎?”季初陽問。
她頓住了手上的動作,現實?現實是什麼,是她一直自導自演刻意不去面對的事實?是她想盡一切辦法都要避開的痛點嗎?
不去想就不會痛,這是她一直以來堅持做的。
“你媽媽她去世了,已經永遠離開你了,不管你面不面對,她都已經回不來了,”季初陽蹲在她面前,“看得出來你媽媽很愛你,你有沒有想過她離開最放不下的人是誰,最害怕誰過得不好。”
宋恩詩坐在地上儼然哭成了淚人,他從兜裡掏出紙巾幫她擦乾眼睛周圍的淚水,有淚珠流出來就用紙巾吸乾,這麼哭下去臉上炎症更消不掉了。
“我知道這個打擊挺大的,但是這個坎你必須邁過去,不要把它當做不可碰觸,”季初陽溫聲道,“記得有一次我胳膊上被小刀劃傷了,傷我的人是我的…親戚,所以我心裡很悶,就不去管那個傷口,想著總會好的,但是傷就是傷,我做事都要先去顧及會不會碰到傷口,反正給生活添了不少麻煩,後來沒過多久傷口發炎潰爛在醫院待了好多天才出來的,醫生說如果再耽擱幾天去…可能你現在見我就是獨臂了。”
宋恩詩抬起眼睛看著他,哭到抽噎有些喘不過來氣,她如果現在開口說話絕對是斷句,說兩句抽幾下的那種。
他把小臂上的護腕往上扯,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漏了出來。
“這就是以為逃避可以解決問題的後果,”季初陽站起身子想扶她起來,又想到每次好像要碰她反應都挺激烈的,就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大大方方的思念好過埋在心底,你把你們所有的回憶全都封鎖在這間不見天日的屋子裡,要讓它們一起發黴嗎?”
“這是什麼?”季初陽走到窗戶邊,看著那像是兩個鍵盤蓋在一起的東西。
“摺疊鋼琴,”宋恩詩緩步走過來。
“你媽媽肯定很注重自己,護膚品這麼多。”他指著桌子上的瓶瓶罐罐。
“嗯,她注重內在修養,更在意外在形象。”宋恩詩說。
“這是你們的照片嗎?這麼多。”大大小小的相簿擺了快半個窗臺。
“她很喜歡拍照,每年都會帶我去拍生日寫真。”宋恩詩說到這低下了頭。
“你什麼時候生日?”
“十月份,”
“那不就剩兩個月了。”
“嗯?”
“沒事,我帶你去拍。”
“其實我也有想過面對一切,可我害怕,我怕這個世界上就剩我一個人,”宋恩詩聲音放低“我覺得我就是一隻氫氣球,媽媽就是那根繩子,現在繩子沒了,散氣只是時間問題。”
“你還有我,”季初陽乾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