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話,說也是卞銀花主說,周大有聽和答。卞銀花說的話沒邊沒緣,想起什麼就說什麼,有家裡的,她門市部的,街頭的;她自己見到的,聽人說的,她想問的等等,都有。每次,卞銀花說不上幾句,她就聽到了周大有的呼嚕聲。她興致濃的時候,就搖醒他,強迫他聽。周大有木愣愣地眨巴下眼睛,說,我聽著呢,聽著呢,卞銀花就接上了說,不久,周大有又接上睡了。這樣往返幾次,卞銀花也會說累了,累了就睡了,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懶得起床,也得起床去上班了。即使到了週日休息,睡足後,都一本正經地起床、穿衣、吃早飯、幹家務。他們和周大有的父母住在一起,家裡的屋子多,人多,活兒就多。與一家人在一起,忙忙叨叨就把一天時間打發過去了,到了睡覺的點,卞銀花和周大有又和往日一樣地上床,誰也不碰誰地等待睡著了。躺在一起,周大有不敢去碰卞銀花,好像想不起來碰,對那淡漠的,他“慾望”這方面的發育是和他走路、說話一樣比別人遲緩的,其實是時候還沒到呢。而卞銀花,女性禁錮“慾望”的傳統位置,使她根本沒有希望周大有會有碰她的心理,覺得他們兩個躺在一起睡覺,是夫妻間必須履行的互相陪伴的儀式,他們躺在一起,是為執行儀式而儀式的。沒有人教授他們“慾望”,他們誰也不能產生慾望,誰也不能帶動起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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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銀花說:孩子姓卞;那才叫四世同堂(3)
在卞銀花想統領的天地裡,孩子佔著重要的一席,她想當了媽媽,那時她才叫真正做了“大人”的。她對生理一竅不通,只是心理上急切地盼望她快些有個孩子吧。她單純地以為,只要男人與女人一結婚,就會有孩子了;“結婚”的形式,是產生孩子的根本。但是,結婚半年多了,她的肚子也沒有大起來,再不懂生理,她也知道肚子沒大,就是離生孩子還遠呢。禁不住,她就向母親提起了這方面的疑問。只問了個邊緣,母親就知道了怎麼回事,驚奇過罷,心裡嘆口氣說,周大有連這事都不會,看來是真傻啊!母親一咬牙,甩去臉面,給女兒好好地上了堂生理課。卞銀花聽得既驚又羞,怔怔地說:這樣做,羞死人了。
母親冷著臉,把對周大有的失望藉機又發洩了出來,生氣地說:怕羞就別要孩子,你不懂,他一個大男人的,啥也不懂,你找的不是個傻子是啥嘛!
卞銀花和周大有結婚後,畢竟在一起生活著,對周大有也是有了點感情,聽母親罵他,卞銀花有些不高興,不由得就護起周大有來,說他肯定不傻,是他膽小,不敢的。母親嘲笑地說,這種事,哪能是膽大膽小決定的,也許他是不行的。
卞銀花問:“不行”是什麼意思?
母親說就是陽痿。接著又是一通的生理知識。末了,母親臉上倒轉來一絲和意,說周大有要真是陽痿的話,他們就可以離婚,走哪兒,理都是支援她的。
卞銀花可不想和聽她話的周大有離婚,保證地說,他肯定不是陽痿。
過三個月看,再不懷,我說了算,你就離婚!母親說著,臉上掠過旁觀者似的笑,要看她笑話似的。
卞銀花毫不猶豫地說“好!”心裡想,她懂了,還怕什麼,周大有不會,她來教他,三個月時間,夠他們摸索了,肯定沒問題。
“懂”了性事,就像掌握了一項實用技能,卞銀花迫不及待地想要實際操作一把,勇氣來了,“困難”是想不到了。當天晚上,卞銀花按照母親的指點,就要摸索了。要周大有碰她,她就要先碰周大有,到了跟前她之前鼓起的不怕勁頭又消失了。她攥緊拳頭,屏住氣,默默地給自己鼓勁。“要孩子”的夢想是最大的力量,也是唯一的選擇。卞銀花藉著力量,一下就竄進了周大有的被窩,她抱住周大有,說:你快叫我有個孩子。她的臉貼在周大有的後脊樑上,聲音不能完全出來,說出的話有點悶,聽起來是怯怯的。周大有轉過來身,眼睛閃出亮光,他伸出手也抱住了卞銀花,咧嘴興奮地說:我也想要孩子哪。說著,興致勃勃地展開雙手,不停地撫摩著老婆的後背,他手上的力量粗糙、機械,卞銀花覺得他是在用他的巴掌搓她的。卞銀花按照母親指導的,將周大有的手拉進了她的襯衫裡,叫他碰到了自己的Ru房。周大有本能地揉搓起來,興奮地“嗯啊”撥出了聲,話跟不上趟地說:我,我是早就想摸你,怕你不叫哪!卞銀花被他摸得有了點感覺,緊緊地貼住了周大有。到了這份上,恍然知道了屬於夫妻的事會叫人氣血翻湧、忘乎所以的,想羞澀都找不到縫隙了。卞銀花走到下一步,手摸到了周大有的隱秘部位,那裡是像母親說的該是堅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