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作為大小姐貼身奴婢的她也沒有太多的機會戲水;況且歲月在自己流失同時也會毫不留情地帶走人們身上的氣力。
我掙脫開來,迅速向岸上游去。手足並用地爬到鵝卵石累積成的岸邊,我看見了正疾步向這邊躍來的王平。也顧不上跟他計較違反偉大吩咐這件事,我急急向他招手,示意他過來幫忙。
“你會不會水?下去把那個老太婆給揪上來,我還有話要問她。”
王平彷彿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自行脫下身上的一件袍子丟到我身上。這人不知道是因為習武不畏寒還是硬要裝酷,三九天裡也沒見過他穿棉衣,眼下搭在我身上的這件袍子也是聊勝於無的點綴而已。我突然意識到我不能繼續留在這裡吹冷風,我現在比林黛玉還林黛玉,一病起來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最恐怖的是,因為走的匆忙,此次出京,我根本沒帶阿司匹林。
就這一條,已經足夠讓我沒有勇氣再次跳進冰冷的小溪了。
他不知什麼時候發出了特定的訊號,楚天裔很快趕了過來。我的臉色很糟糕,一半是因為天冷,另一半卻是因為芙蓉的話。筋疲力盡的我已經沒有力氣再給她做急救,她溺水的時間有點長了,王平正在給她做最後的搶救工作。
紗衾走到哪裡都會隨身攜帶我的小手爐,以便我不時之需。我堅持要在旁邊等芙蓉甦醒過來,她只好找來柴火點燃。楚天裔把他的貂裘給披在了我身上,我想此刻我沒有能力推辭,便安靜地接受了他的安排。
殺人的人通常也比較擅長救人,我想王平的劍下也一定少不了人命。
老嫗連吐了幾口水,眼睛緩緩睜開。我踉踉蹌蹌地走過去,還沒有開口。她突然尖叫著手舞足蹈:“小姐,芙蓉知道自己錯了,這就下來服侍你,你不必再來催我了。”說著就要跑。
“站住!你當自己白痴也就算了,還把我跟你想的一樣弱智嗎,同樣的把戲用一次就夠了。”我氣急敗壞,虧我剛才還真以為她把我誤認為是水夫人了。
王平伸手去抓她,她急急地避讓,居然一頭栽進小溪淺處的淤泥裡面。等到王平把她從淤泥里拉出來,她已經氣息全無。我不置信的拔出王平的劍,在她胳膊上砍了一劍,當然沒有對準她的大動脈,她也絲毫沒有反應。一時間,我也搞不清楚,我是憤怒多一點還是惋惜多一點。
從死人的口中是得不出我想知道的資訊的,我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悻悻地回到庵內,等換好衣服再另做打算。
剛才在室外的火堆旁,我已經烤乾了頭髮,此刻換上乾淨衣服,試著做了幾次深呼吸,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不由暗叫慶幸。無論如何,我都敬重芙蓉堅持報仇的精神。很多時候,選擇活下去比死亡更加艱難。
傍晚的時候,王平已經在清兒的墓旁挖好了一個坑,她生的時候已經無緣再服侍她的小小姐,等到在地府裡相聚了,再重續主僕的情分吧。接下來的工作我堅持不要他們任何人插手,我抱著芙蓉的屍體一步步地走向已經挖好的墓|穴,心裡默唸,無論你是否相信我與此事無關,但現在這件事讓我知道了我就絕對不會再袖手旁觀。就算兇手是權傾一方的霸主,我也會竭盡所能地給她致命的報復!
這個世界上,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毫無代價地隨心所欲。
想的太過出神,我連人帶屍體地掉進了坑裡面,頭撞在墓|穴的壁上,嘩啦啦的全是泥土。幸好身下有芙蓉的屍體墊著,墓|穴雖然不淺,我倒也沒摔到。我掙扎了一下,坐起身子來。猛然發現這墓|穴似乎大了不少,彼時天已經有些昏暗,在這坑底更加幽冥。我用手摸索著,竟然碰到了一件硬物。摔倒的時候,懷裡的珠釵掉了出來,熒熒的珠光下,我碰到的赫然是一具已經腐敗的屍體。饒是我對各式各樣的屍體並不陌生,驟然見到,也不免魂飛魄散,捂著嘴巴連叫也不敢叫。山上的砂土頗為鬆散,我一撞之下竟然把兩墓|穴之間的土石給撞開了。我撫著撲通撲通直跳的胸口,忽然感覺手下的凸起,那是火摺子。我定定神,大著膽子拿出火摺子,把它點燃了,小心湊近陌生的腐屍,儘量強迫自己鎮靜下來觀察。從身形觀察,這應當是一具男性屍體,清兒墓|穴的旁邊原是埋著老道士的,那麼這具屍體應當就是老道士。他的胸口有一處突起,似乎是利箭穿心而死。我想了想,銀牙一咬,把他的屍體給翻了過來,好在沒有我想象中的老鼠蝙蝠竄出來。可是屍身翻動時引起的空氣流動把火摺子給熄滅了,墓|穴裡頓時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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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的直念南無阿彌陀佛,唸了幾次以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