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走到一旁,把段承志要她回公司的事說了一遍。
“染,千萬不要把這當成是你表哥的恩惠。其實每個人的成功都是一半靠自己的努力和實力,一半靠運氣和機遇。你來廣州四年,靠自己的努力和打拼,拿到了雙學位、會計師證書,還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這些都是你的資本和實力,再加上眼前的機遇,我相信你一定會幹出一番事業的。我比你大十來歲,也是過來人了,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要拒絕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只有能抓住機會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關上手機沈染回到座位上對段承志說:“我可以考慮……”
“不要再考慮了,”段承志真誠地說,“哥求你了,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至親,只有你能幫我了,為我,也是為了你自己……”
7。 我為什麼還活著?天哪,饒恕我吧!
從剪接師手裡接過剪好的膠片,林茹付了勞務費,就趕緊一溜小跑把膠片送到洗印間。從洗印間出來已經七點多了,走到花影大門口,她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快,省汽車站。”
車子飛快地向前疾駛,燈火闌珊的街道從車窗掠過,此刻林茹沒有心情欣賞廣州的夜景,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小黃,我現在趕著去蛇口見一個重要的客戶。那條廣告已經搞定了,剪好的膠片送去洗印了,你明天上午來花影洗印間取,我已經打好了招呼,膠轉磁回臺裡做吧。我可能還要去深圳,你幫我請幾天假……”
林茹和華仔一樣,出生在偏僻的小山村,她的父親是個老實巴交土裡刨食的農民。他生性懦弱、身體多病,直到三十歲才娶了個二婚的女人,又只生了林茹、林芸兩個女娃,因此在親戚和村裡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林茹生性倔強,從上小學起,她的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她發誓一定好好學習,上高中、上大學;離開這個愚昧落後的小山村,去大城市、賺大錢,為父母蓋一座樓房,讓他們在全村人面前揚眉吐氣……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她從小就很懂事,每天上學前都要先打好豬草,中午別的同學吃著滿滿一盒的白米飯,她卻只能用半稠的稀飯充飢。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她拼命地學習,找高年級同學借來書和筆記,用一年的時間學完了兩年的課程,她從一年級直接升到三年級,又用同樣的方法一連三級跳。從初中起每個寒暑假她都要出去打工賺學費。
十六歲那年,她拿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儘管她一邊學習一邊拼命幹活賺錢,家裡還是欠了很多債,父親拼著老臉,借遍了所有的親戚,卻再也借不到一分錢。眼看一夜間父親愁白了頭,母親哭花了雙眼,林茹的心在淌血,她把大學錄取通知書藏在床板下,把牆上她從小學到高中所有的獎狀統統撕了下來。沒有掉一滴淚,她拿起簡單的行囊,對父母和小妹說:“我要去廣州打工,我要不惜一切地賺很多很多的錢,我要供阿芸上學,我要讓我的大學夢在阿芸身上實現!有一天我一定要回來,在村裡蓋一座最好的樓房……”
趕到蛇口已經十點了,林茹的肚子餓得咕咕亂叫,趕緊找了一間小店進去要了一碗鵝腸粥、一盤炒粉,狼吞虎嚥地吞了下去。看看錶快十點半了,她忙拿出化妝盒,仔細地補了一遍妝,這才起身款步朝金海灘夜總會走去。
一進夜總會,撲面而來的音樂像一股熱浪,震得人頭皮發麻。林茹對這裡並不陌生,以前也經常陪客戶來這種地方。她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一名服務生走了過來。
“金威啤酒。”
林茹知道在這裡一瓶啤酒最少也要三十元。這些年為了供林芸上學,她賺的錢全都給家裡寄去了,如今林芸就要大學畢業了,她仍然不敢亂花一分錢,她還要實現下一個諾言,在村裡為父母蓋一座樓。
其實林茹是個情感很豐富的女孩,來廣東九年了,她已經完全融入這裡的生活,她和所有年輕人一樣,也喜歡這裡的氣氛和音樂,這裡的一切能啟用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經。她慢慢地喝著酒,身體不由得隨著激烈的音樂晃動起來。
酒精菸草和腎上腺素的氣味混雜在一起,看著舞池裡扭動的人們,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隨著迪斯科的節奏扭動著滑進了舞池。好一個林茹,她好像天生就是搖滾的坯子,翹翹的臀扭動起來性感誇張,黑亮的大眼睛在昏暗曖昧的燈光下閃閃發光。
越來越激烈的音樂發出了叢林野獸般的吼叫,已經舞到池中央的林茹,開始猛烈地搖動,她誇張的動作,充滿了野性……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晃動著走過來,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