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能甘心。
昨晚在和京城方面通話時,尚未聽到中紀委方面就崔百姓的去留做出指示,怎麼說走就走了?他已經著手準備反擊了,省委調查組關於朱振波自殺的結論已經公佈,證明並非死於刑訊逼供,中紀委洗清了嫌疑,正是大舉反擊的好時機,為什麼要走?
憑什麼要走?
難道就不能反敗為勝?崔百姓怎麼就沒有一點信心?
周鴻基心中的不甘、失落和不滿可想而知,他還想開口勸崔百姓幾句,不料崔百姓似乎早就預料他有此舉動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等他開口,轉身走了。
周鴻基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等崔百姓離開很久,他才想起什麼,不顧現在還很早,拿起電腦打向了中紀委。
在通話幾分鐘後,周鴻基頹然無力地放下電話,心中無奈而沮喪的接受了現實——是呀,崔百姓前來齊省的正式說法是調查潘保華案件,雖然受命暗中調查何江海的問題,但何江海案件畢竟沒有正式立案,崔百姓自己完全有權決定是去是留,不必非要聽從中紀委的指示。
難道說,何江海逃過一劫,可能要逍遙法外了?難道說,他費盡心機,最終只能接受一個不了了之的結果?離了夏想,他真的踩不死一個何江海?
更讓他拿不定主意的是,關於下一步何去何從,上面沒有進一步的指示精神,是想對何江海放手了,還是緩兵之計?如果放手,湯世誠和解少海的案件,是不是就可以結案了?
周鴻基一臉灰白,坐在椅子之上,半天動彈不了半分……
隨後,召開了一次小範圍的會議,崔百姓正式宣佈中紀委在齊省針對潘保華同志的調查,圓滿完成,他對齊省省委、省紀委對中紀委調查工作的配合,表示感謝,同時對在調查過程之中意外死亡的朱振波表示遺憾,並對家屬表示慰問。
崔百姓表示,他回去之後會請示中紀委,關於撫卹金問題,一定會給死者家屬一個滿意的答覆。中紀委在朱振波同志的死亡上面,負有一定的責任,事實就是事實,不容迴避。
最後,崔百姓代表他個人向朱振波同志的家屬捐款一萬元。
夏想在下面看了暗暗點頭,真是一個事無鉅細、處處不留把柄的老官場,崔百姓臨走之時,還能將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考慮在內,他的做法,有值得他學習的地方。
出於真心也好,作秀也好,總之於情於理,崔百姓讓人無話可說了。
既然崔百姓帶頭捐款了,在座的省委領導也不好不表態了。邱仁禮也當即表示個人捐款八千元,孫習民七千元,夏想六千元,其餘省委領導依次類推,都各有表示。
比起上一次中紀委來齊省,最後在一場大雨之中狼狽收場完全相反的是,崔百姓一行離開的時候,不但天氣晴好,而且他及時收手,同時又做出高姿態的告別,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送行的隊伍就很壯觀。
崔百姓也揮手告別,正上車之時,周鴻基分開人群,到了身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崔百姓微微搖頭,又回了幾句。
眾人都看到周鴻基臉色一變,似乎是心有不甘,但最終還是沒再前進一步,而是無奈地目送崔百姓一行上車離去。
崔百姓一行的汽車消失在省委大院的門口之後,包括邱仁禮在內,夏想等人都長舒一口氣,認為在齊省最大的有可能引發連鎖反應的隱患,就此離去,齊省有可能引發的戰火,至少可以稍微平息一些了,甚至樂觀一點,本土勢力醞釀之中的反擊,或許就此消弭於無形之中也未可知。
儘管夏想心中還是隱有擔憂,但也沒有想到,崔百姓一行竟然連市區都沒有走出去……就出事了。
而且還是大事。
事先,在得知崔百姓撤離之後,夏想第一時間要求省公安廳和市公安局,安排警力保護崔百姓一行順利抵達機場,並且對朱振波家屬監視居住,不允許他們有過激行為。畢竟崔百姓是中紀委副書記,在魯市出了問題,是魯市和省委共同的責任。
不管是公事公辦的出發點,還是作為對崔百姓的禮送,都必須讓中紀委副書記,安全地離開齊省。
朱振波的家屬工作做通了,也在市局的監視之下,不會出來添亂,原以為萬事大吉的時候,卻偏偏還是出事了。
事情還不小,不但讓崔百姓的車隊無法離開魯市,崔百姓還被人打破了頭。
事情真是鬧大發了,玩笑也開大了。
但問題是,還找不到行兇的兇手,而且事件似乎和朱振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