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如果胡鬧的話,會送周鴻基一句話——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但他還好,沒有胡鬧,也沒有冷嘲熱諷,只是對周鴻基的再三邀請,置之不理罷了。
“確實是沒空,今天有一個故人從京城過來,走不開。”夏想倒沒說假話,當然,究竟誰前來,就沒必要讓周鴻基知道了。
“我就是有一句話想問一下夏書記……”周鴻基的聲音更加低落了幾分,“當年在湘省,在夏書記推行不下去反腐風暴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收手?”
周鴻基問計於他,夏想還真不好回答周鴻基的問題,從齊省大局上講,當然是周鴻基越早收手越好,但從他所知的衙內的反應以及京城高層對崔百姓受傷事件暫無回應來看,反對一系並沒有認輸的打算。
崔百姓破了頭,中紀委丟了臉,而且說不定還有人會認為背後有他的影子。再說了,衙內的事情還沒有完結,卻又相繼出現了朱振波自殺、湯世誠和解少海翻供,以及崔百姓被打等一系列事件,顯然,反擊的手段一波緊接一波,很犀利,很強悍,相當於將中紀委的攻勢全部化解。
而且,中紀委明顯還吃了啞巴虧,朱振波再是自殺,也落了一個致死人命的過失,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其實現在從齊省到京城,都一致認為,中紀委已經落敗了。
現在從齊省到京城,關於中紀委辦案期間逼人致死的傳聞,已經傳開了,雖然只是在圈子內小範圍傳播,但已經讓隆家城面上無光了。
至於隆家城是否懷疑真有夏想參與其中,就不得而知了,相信隆家城也好,反對一系也好,現在都很不高興,因為他們都很清楚,躲在背後偷笑並且得意洋洋的人,是他們奈何不了的何江海。
但也有理由相信,反對一系還沒有在下一步如何走的問題上,達成一致。崔百姓在齊省的滯留,周鴻基現在的茫然,以及孫習民在京城的停留,都表明了反對一系內部出現了不小的分岐。
夏想更願意相信的一點是,崔百姓在齊省滯留,更大程度是出於個人的原因,並非受命於反對一系的指示。
現階段,夏想寧願和崔百姓多一些合作,也不會再和周鴻基握手,因為他擔心,周鴻基已經得罪死了齊省本土勢力,誰都不會放過他。
“鴻基,在湘省反腐的過程中,因為符合中央的指示精神,因為有鄭書記的大力支援,一直推行得十分順利,沒有遇到難以為繼的情況。我在反腐之中一直堅持的一個原則就是,對事不對人。”
周鴻基默然結束通話了電話,相信他聽明白了夏想的忠告。只是他是否會吸取經驗教訓就不得而知了,也不是夏想所要操心的問題了。
夏想又想,也不知齊省本土勢力會不會及時收手,或許何江海也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但問題是,現在的本土勢力還能一心聽從何江海的指揮嗎?
從新能源客車專案的債權糾紛之中散播出來的訊息,顯然是有人想打擊何江海的威望,要趁他病要他命,要取而代之。本土勢力和孫習民、周鴻基之鬧的矛盾越尖銳,越加劇,對秦侃越有利,
特別是在孫習民現在已經身陷旋渦的情形之下。
……夏想猜中了,已經被激發了怒火的本土勢力,確實失控了,不過他們針對的主要物件還是周鴻基,並非孫習民——幾名省紀委副書記的請假,顯然是事先接到了什麼暗示,因為隨後發生的針對周鴻基的第二波衝擊,力度之大,令人震驚。
第1673章 潮頭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何江海前去醫院看望崔百姓的時候,除了提了花籃和水果——天知道他的花籃和水果是不是別人送他的禮物,他用不完才隨便提來送人——之外,他還向崔百姓含蓄地反映了一個情況。
之所以說是含蓄,估計還是何江海覺得他和崔百姓之間隔了遙遠的距離。但之所以還是當面提了出來問題,應該也是何江海察覺到了崔百姓的立場有了微妙的變化。
是誰暗示了何江海,還是他自己老謀深算,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是夏想。
何江海的話很含蓄,問題提出的時機也很適時,只不過透露而出的內容卻讓崔百姓大吃一驚,因為儘管何江海再三強調,他只是無意中聽誰一提,可能只是道聽途說,不能當真,但在再三強調只是隨口一說的前提之下,卻是揭發周鴻基在鹽務局反腐大案上,有嚴重的受賄行為,接受了部分鹽務局中層領導的鉅額賄賂,所以才會在鹽務局反腐問題上,處置得一頭輕一頭重。
輕的一頭,自然是指鹽務局中層領導許多人安然無事,包括幾名副局長。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