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秦侃的事件終於發酵了。
在經過一個多月的前奏之後——就是先在省委大院內部、後在整個魯市鬧得沸沸揚揚的秦侃和楊銀花事件,在經歷了初期的醞釀,中期的宣揚以後及後期的加工處理之後,在今天,終於成初見成效——第一個成效就是,秦侃被人打了。
打人這樣的事情,很低階,很不入流,再者以秦侃的級別,誰想打一名常務副省長,想要突破重圍近身到秦侃身前一米之內,非得武林高手不可。但打人者還真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不但不是,腦子還缺少一根弦,正是楊銀花的丈夫華一大。
華一大曾經打過周鴻基一次,現在又親手打了秦侃,全是因為他有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也足以讓他成為綠帽的典型代表了。如果有人非要寫一本異人異事傳的話,華一大鐵定入選,因為在國內現行的政治體制之下,能僅憑一人之力空手突破重圍,拳打兩名副省高官者,恐怕只他一人而已。
華一大如何打了秦侃,細節不得而知,反正當秦侃狼狽不堪地出現在省委大院時,後背一個大腳印,臉上一對熊貓眼,要有多丟人就有多丟人。
別人是什麼心態不得而知,但夏想聽說,在親眼目睹了秦侃的熊樣之後,曾經飽受華一大之苦的周鴻基當時就笑得陽光燦爛,差點就放聲大笑了——如果不是辦公室的門隔音效果不好的話,周鴻基肯定會大笑出聲。
有初一就有十五,沒辦法,夏想也對秦侃的遭遇提不起什麼同情之心,但隨後的一個訊息,也是事件的第二個成效,卻又讓他不免唏噓——楊銀花自殺了。
對於楊銀花,夏想同情多過厭惡。作為齊省權力核心的省委大院的一名女幹部,如果有野心有慾望,在男人當權的世界裡,想要向上拼命地爬,就只有一條道路可走,就是獻身。
有多少不覬覦漂亮女下屬的上級領導?夏想不貪婪,不代表別人不貪婪,遠的不說,就說剛剛發生的一起上級領導趁女下級醉酒將其強姦的案件,在審訊時,上級還口口聲聲說是通姦不是強姦,由此就可以推斷,女下級確實是男上級心目中的自留地。
夏想無意去評價你情我願的醜陋現象,他只是對楊銀花的遭遇深感無奈和痛心。楊銀花之死,表面上看,是被一連串的緋聞事件逼迫而死,實際上,她是死於自己的貪心。委身於秦侃也就算了,還被秦侃利用充當潑向周鴻基身上的髒水,就是不識時務了。
女人可以為了自身的前途和虛榮獻身,但在獻身之前,一定要想好可能的嚴重後果,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是輕的,被當街炸得粉身碎骨的也不乏其人。
楊銀花的自殺緊隨在秦侃被打事件之後,就讓人產生了無限聯想的可能,秦侃在緋聞纏身的一個多月中,始終用鎮定和厚顏應對危機,眼見就要過關了,不成想,最後一刻,功敗垂成。
楊銀花之死,在省委引發了不小的波動,在社會上產生了惡劣的影響,孫習民趁機發作,和邱仁禮、夏想一起開了一個碰頭會,最後會議達成了一致共識——希望秦侃同志向省委說明問題。
秦侃很配合,二話不說就主動找到了邱仁禮,向邱仁禮坦誠了他和楊銀花之間的不正當男女關係,但他和她之間除了不正當男女關係之外,沒有什麼以權謀私的事情,就是說,省委要處置秦侃,找不到很好的切入點。
總不能只拿男女關係說事對一名常務副省長進行處置,再說到了常務副省長的級別,男女的事情還真上不了檯面。
秦侃的聰明之處就在於,他知道楊銀花之死對他的威望打擊很大,但卻還是動搖不了他的根本,省委只能對他口頭訓誡,不可能上報中組部。
秦侃的事情如何後繼處理,邱仁禮和孫習民、夏想商議之後,暫時還沒有拿定主意,只好擱置了。秦侃的問題不是讓夏想最關注的麻煩,最大的麻煩是衙內的出手。
其實衙內的出手比秦侃的出事,還要早上一段時間,而且衙內出手和秦侃出事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絡。之所以先提秦侃的事發而後提衙內的出手,只因衙內的事情比秦侃的事情更棘手,更變化莫測。
夏想人在家中,將前一段發生的事情都理順了一遍,才想起飯都涼了,該吃飯了,抬頭一看,見曹殊黧支著腮,託著下巴,正瞪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好像他臉上開了一朵花一樣。
摸了摸臉,夏想笑問:“看什麼看,不認識了?”
“有一點。”曹殊黧笑笑,一臉調皮,“你深思的時候,樣子還真有點風度,估計現在還能迷住幾個女下屬。”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