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笑著擺擺手:“我是分管黨群和人事的副書記,不是主抓經濟的副省長,就不外行指揮內行了。”
劉一琳呵呵一笑:“要是現在的領導都有和你一樣的自知之明,也不會出現那麼多決策失誤了。這些年來,我們在經濟發展過程中交的學費,恐怕頂一年的國民生產總值了。”
夏想笑道:“怕是還不止,可不能說出去。主要也是政府管的事情太多,可以直接干涉經濟,關鍵是,大部分地方官員在經濟上是半吊子水平,外行指揮內行的結果就是新能源客車專案……上百億的資金打了水漂,最後誰來買單?說是政府買單,政府的錢從哪裡出?老百姓。”
“那倒是,羊毛怎麼也不可能出在狗身上。”劉一琳說了一句俏皮話,又歪了頭,更低的聲音說道,“夏書記,以後,局勢應該太平了吧?”
“我也希望天下太平,但現實未必就能如願,只能說,看看再說了。”夏想輕輕搖了搖頭,心中始終揮之不去一個陰影,儘管他也清楚,秦侃就算還不放棄,也不會對他出手。
但此時的他,確實已經站在了一定的高度考慮問題了。
所謂憂國憂民,正是也。
因為是休閒聚會,劉一琳少見地穿了休閒長裙,顯得十分飄逸,她站了起來,衝夏想揮了揮手:“我去那邊走走。”
其實是想讓夏想陪她,夏想卻坐著沒動,不是懶,而是還在想事情。
夏想的思緒又落在了衙內的問題之上,因為衙內是不是咽得下何江海的惡氣,根據眼下的形勢來看,也得嚥下了。隨著衙內的回京,等他集中精力再加大對肖佳產業的攻勢時,在政治上無法發洩的惡氣,他說不定會在經濟上面找到替罪羊。
也就是說,衙內估計會加大力度,不惜代價地吞併肖佳的產業。
更明確地講,和衙內在經濟層面的決戰,即將上演。聯想到衙內受傷之後,反對一系為了報復而不依不饒的手段,夏想不免擔心在京城的經濟對抗,以及衙內跳進的成達才的陷阱,會不會在衙內察覺之後,從而讓他舊仇新恨一起湧上心頭,然後無所不用其極進行報復?
當然,夏想並不懼怕衙內的手段和反對一系的力量,因為他相信不管對方有多大的風雨,也無法撼動他的根基,因為他畢竟不比何江海。
沒有把柄被對方抓在手中,就是隨時可以睡得香甜的保證。
夏想唯一擔心的是許冠華在介入經濟對抗時,會因為經驗不足而露出真容,然後會被衙內由此推彼,從而聯想到他在其中的影子。
說到底,夏想一向是以好人的形象自居,可不想讓衙內覺得他是壞人,實際上,他也確實是一個好人,倒不是他不敢和衙內正面對抗,而是覺得有時和衙內捉捉迷藏,才好偷襲成功。
衙內的事情還好說,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也只能願賭服輸,畢竟經濟上的對抗,要的就是實力和智慧,相比政治上的傾扎,多少還有一個市場規律可以遵守。夏想現在最覺得心裡沒底的就是秦侃一直躲在暗處,到底要圖謀什麼?
抬頭一看,見劉一琳一人漫步在不遠的水邊,在燈光的照耀之下,她抱著雙肩,全然沒有在公眾面前威嚴有勢的市長形象,倒像一個柔弱無助的普通女子,不由夏想搖頭一笑。還沒等他開口,溫子璇已經領會了他的意圖,起身去陪劉一琳了。
眼下就只有王薔薇一名美女在陪了。
王薔薇本來坐得離夏想挺遠,劉一琳和溫子璇一走,她就坐近了些,緊挨著夏想的右側,以方便說話。
今天算是難得的一次忙裡偷閒,夏想見王薔薇興致挺高,就主動問道:“薔薇,最近事事順利,芝麻開花,對於下一步,你還有什麼想法?”
夏想不過是隨口一問,他可不是真關心王薔薇在生意上還有什麼想法,不料王薔薇卻真有想法,而且還是讓夏想沒有想到的方面。
“夏書記,我還真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王薔薇笑得很燦爛,還有點神秘,“你認為,周鴻基和楊銀花是不是真有關係?”
王薔薇到底不是官場中人,張口問出的問題完全不合規則,任誰也不會問省委副書記關於省紀委書記的作風問題,不管是不是私下場合,都犯了忌諱。
好在夏想向來寬容,不會責怪王薔薇什麼,只是看了吳天笑一眼。
吳天笑暗中根據何江海提供的地址前去摸查,打聽清楚了一個事實,房子確實是楊銀花的房子,但沒有捉姦在床的場景出現,而且房中也沒有楊銀花,空無一人。據鄰居說,平常很少有人來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