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了一下人大常委會召開時發生的一幕,然後將難題拋給了夏想。
也不能算是難題,作為副書記,是省委班子三人組的成員之一,一有大事,必須要夏想參與進來。
夏想雖然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經過,但畢竟知道得並不詳細,現在聽孫習民親自一說,也是心中一緊,知道最後的一關,著實不太好過。
因為秦侃準備得十分充分,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誠然,單從政治手腕上講,在人大的環節卡脖子並不見得有多高明,問題在於秦侃事先設定了許多迷陣,讓所有人都認錯了方向,以為秦侃挑起新能源客車、五朵金花等政績工程問題,是想從上面入手刁難孫習民,不想以上問題不僅僅是虛晃一槍,而且還是大大的伏筆。
孫習民一步步掉進了陷阱而不自知。
毫無疑問,明天的質詢,人大常委委員會拿兩大政績工程、兩處礦難和一處疫情說事,如果說兩處礦難確實不能算到孫習民身上,但兩大政績工程,孫習民確實難辭其咎,而疫情雖是突發事件,但身為省長,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人大常委會無權拿省長怎樣,更沒有資格任免省長,但打擊孫習民威望,讓孫習民下不了臺,或是逼他犯錯,等等,以上目的還是可以達到,尤其是齊省的政治氣候特殊,本土勢力龐大並且團結的優勢,在人大的環節再次得到淋漓盡致的體現。
即使邱仁禮身為省委書記兼人大主任都無法完全控制人大的一幫老同志,更何況孫習民一個溫和省長了?人大的老同志還不比何江海,至少何江海雖然是本土勢力的領軍人物,但還有上升的可能,所以心中就要遵循遊戲規則。
老同志已經退居二線,退無可退了,所以,連邱仁禮的面子也不賣。
更進一步,估計他們以前連中央的面子也不賣,何況一個省委書記?反正都是根在齊省,反正都是土生土長的齊省人,反正也不打算再離開齊省了,又一把年紀了,再加上倚老賣老的話,就真成人一老則無敵了。
“新能源客車、五朵金花以及礦難和疫情,都可以成為問責的理由,尤其是新能源客車和五朵金花的問題,比較麻煩。”現在不是遮掩的時候了,夏想也就開啟了窗戶說亮話,“孫省長怕是要受累了。”
受累一說,還算委婉,其實是要受屈了。如果僅僅只是受屈還好,就怕刁難起來沒完沒了。
夏想話一說完,就看了邱仁禮一眼。
邱仁禮明白夏想的意思,無奈說道:“我和程在順溝透過了,他擺出一大堆條條框框,就是不肯退步……”話說一半,搖頭一笑。
言外之意再明白不過,依照憲法也好,依照人大的法規也好,人大對政府有權行使監督和質詢權,邱仁禮再是人大主任,也不可能不尊重幾名副主任和幾十名委員的意見。
也就是說,事態不在控制之中。
估計也是邱仁禮在齊省上任以來,最大的一次失控了。他一直將精力放在省委方面,哪裡顧得上人大的具體工作,基本所有事情都由程在順一手操辦。結果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說實話,如果今天李榮升的任命出現意外的話,他更是顏面無存。
誠然,身為人大主任,也可以強行中止表決,但如此一來就落了口實。畢竟人大是人大代表行使民主權利的機構,他再來一言堂,說不定真會釀成什麼政治事件。
現在和人大常委會一幫老同志對著幹,不是明智之舉,明年二三月間政府換屆選舉,到時萬一再來一場重大的選舉風波,就真成了無法收場的政治大事了。因為不但要選舉人大主任,還要選舉省長,萬一他的人大主任和孫習民的省長,有一人落選,絕對就會轟動全國。
齊省本土勢力的龐大和團結,邱仁禮心裡清楚得很,只不過他身為省委書記,既沒有時間和本土勢力建立良好的關係,又放不下身段去拉攏分化本土勢力的陣營,因此,他對齊省本土勢力的影響力實在有限。
孫習民更是如此,畢竟他來齊省時日更短,也一直沒有展開手腳。
眼下,能和齊省本土勢力說上話,並且施加一定影響力的人,整個省委,唯夏想一人而已。
當然,秦侃也是,但秦侃不算,秦侃是如何說服了程在順等人敢冒著政治風險刁難李榮升和孫習民,同時又不給邱仁禮面子,背後的交易不得而知,但肯定是無法見光的政治交易,每一個毛孔裡流淌的都是血和骯髒的東西。
但夏想則不同了,夏想和齊省本土勢力之間絕對沒有交易,邱仁禮和孫習民都能看得清楚,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