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請夏想的目的,是想給夏想一些好處,讓夏想在以後多行一些方便。他也清楚只讓白戰墨高抬貴手就想在下馬區為所欲為有困難,只要夏想真要找長基商貿的麻煩,也有的是辦法,畢竟政府方面的權力也很大,從行政上講,一區之長才是下馬區的法定代表人,有完全自主的行政權。
遇到可以忍讓書記的區長還好說,遇到不肯放權的區長,白戰墨拿出一把手的權威去壓夏想,也未必管用。元明亮是聰明人,知道在現有的政治體制下,區長好說話還好說,不好說話,就算有白戰墨事事替長基商貿出頭,政府一邊也有辦法處處刁難。
而且元明亮並不認為夏想是一個好說話好脾氣的區長,雖然他也知道夏想在200億投資問題上面,對白戰墨做出了全面妥協。但總不能夏區長不發話,他就不主動示好,非得等有事相求的時候,他再和夏區長打交道,也顯得他太不會做人了。
於是,就有了元明亮出面邀請夏想赴宴的一出。
金紅心下車後,忙幫夏想開啟車門,晁偉綱沒有隨同,他就得有眼色一些。
夏想下車後,熱情地和元明亮握手,笑道:“元先生太客氣了,應該由我請你吃飯才好,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
元明亮暗暗打量夏想幾眼。英俊、英氣,彬彬有禮,坦蕩而不做作,還有一點是,年輕,真是年輕,乍一看,誰也不會相信他居然是一區之長,副廳級,尤其是他舉手投足之間,沒有一點裝腔作勢的作派,就更讓他暗暗驚奇。
按說能在官場上混到副廳級別的人,哪一個不是官場老油子?一般到了夏想的級別,就算沒有官威,都多少有點官架子,喜歡拿腔拿調地說話。夏想卻沒有,他坦然而笑,淡然而立,彷彿就像一個讓人一見之下就心生親切之感的朋友一樣,讓人對他既敬重又喜愛。
而不是單純的敬畏。
元明亮就有點迷糊了,夏想是怎麼爬到區長的高位的?他不像是八面玲瓏的人,難道在官場之上,坦誠和親近還能讓上級賞識不成?
雖然不解,元明亮還是熱情地回應夏想說道:“夏區長太客氣了,其實是我的失禮,來下馬區幾天了,應該早就拜訪您。只是一直事務繁忙,抽不開身,您別對我有意見才是。”
一見面,都十分禮讓,格外禮貌,第一回合,打平。
到了豪門大酒店的包間,元明亮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眾人就分別落座之後,夏想就又向元明亮介紹了陳天宇、謝源清和金紅心三人。元明亮一一熱情握手,並且贈送了名片。
元明亮隻身一人,他一點也不怯場,先是依次向夏想幾人敬了酒。夏想也給了他面子,一飲而盡,陳天宇幾天全看夏想的眼色行事,也都乾了杯。
酒過三巡,切入正題,元明亮就簡單地介紹了長基商貿的情況。
“長基商貿成立於1998年,註冊資金10億,是集科研、技術開發和對外貿易於一體的大型商貿集團,現有員工500餘人。長基商貿看重了下馬區欣欣向榮的前景,願意在下馬區的經濟建設之中,貢獻一份微薄之力。長基商貿以後在下馬區的經濟活動和各項投資,還請夏區長多多照顧,行個方便,給予政策上的優惠。”元明亮幾杯酒下肚,別看年紀不小,但似乎有點酒意上湧一樣,紅光滿面,說話時也是微微有些興奮之意。
夏想才不會被元明亮的外貌騙倒,有些人喝酒臉紅是酒精過敏,有些人是興奮過度,而有些人是自來紅,是一種鬥志在燃燒,顯然,元明亮屬於後者。
自然界中有一種動物叫變色龍,可以借改變身體的顏色,巧妙地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不讓天敵發覺。元明亮的臉紅,也是一種偽裝,示敵以弱,讓對方對他失去防範之心,認為他酒量不行,已經喝醉,就會放鬆警惕。
夏想也不點破,只是一笑:“下馬區百廢待興,正需要元先生這樣有遠見卓識的企業家來投資,來開發,我代表區委區政府對元先生做出投資下馬區200億的決定,表示熱烈的歡迎。”套話說完,他又關切地問了一句,“元先生是不是酒量比較淺,要不我們就少喝一點?”
元明亮故意大著舌頭說道:“沒事,沒事,雖然我是南方人,不如你們北方人酒量大,但我一樣十分爽快,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和夏區長一見如故,心裡高興,就是喝醉了也沒什麼。”
夏想呵呵一笑:“好,爽快,來,我敬你一杯。”
元明亮和夏想一碰杯,一口喝乾,又說:“夏區長,我要是說了什麼不妥當的話,您別怪罪……”
有人借酒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