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的嶽關,和梅昇平、夏想揚長而去。
嶽關一個人呆立當場,腦子一直短路。大好的結識常務副市長和省委組織部長的機會,就眼睜睜在他眼前溜走了,怎能不讓他追悔莫及,直想以頭撞地!
常務副市長,在市委可是排到前幾號的人物,而省委組織部長,掌管全省的官帽子,誰不敬上三分,見面就急忙巴結?結果倒好,一個大好的機會讓他白白錯過,嶽關差點頓足捶胸。他在郎市本來就沒有多深的根基,幸好有劉一琳賞識他,還有時照顧他一二,今天多好的結識上級的機會……
嶽關欲哭無淚。
嶽關的事情,早就被夏想拋到了腦後,上車後他才得知,今天梅昇平領他要見的人,正是劉一琳。梅昇平提前來到郎市,並且介紹組織部長和他認識,用意不言而喻,是為了幫他開啟在郎市的第一局。
對於梅昇平的照顧,夏想還是心存感激,儘管他也知道,梅昇平如此熱心,不僅僅是因為梅亭的原因。在即將展開的大京城經濟圈,首當其衝的郎市,將會蘊含無數商機,他身為常務副市長,也算是一個舉足輕重的職務,大有用處。
只是郎市的局勢,卻遠比他想象中還要複雜,還要難以應付。不說別的,單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就讓他清楚,在遠離省委並且刻意和省委保持距離的郎市,距離京津過近的郎市,人流複雜,魚龍混雜,各色人等匯聚一起,居然還有自稱和市委書記分庭抗禮的黑勢力,真是一個三教九流匯聚之地!
即使郎市算不上是三不管地帶,但也是不聽省委的話,而京城又不能對其完全控制,就讓郎市擁有了極大的獨立性,和其他十分聽話的地市相比,郎市還真是一個異數。
哦呢陳一類的人物,在燕市絕對沒有成長的土壤。燕市是距離京城最近的省會,又是副省級城市,一舉一動都在京城的眼皮底下,就算有一些小股黑勢力,也成不了氣候。能在大街上糾集十幾人毆打一個人的事件,燕市也有,但絕對不敢如此肆無忌憚,如此橫行無忌。
夏想心想,有人讓他來郎市,還真是一道天大的難題。這道題,還真是不好解開。
尤其是當他聽到劉一琳的對郎市局勢的解說之後,夏想的一顆心,越沉越深。
劉一琳請夏想和梅昇平到了侍郎茶樓——郎市人的酒樓和茶樓喜歡用古代的官職命名,諸如侍郎、尚書等等,反正官不分大小,不管文武,想用就用,滿街望去,猶如文武百官並列。
侍郎茶樓位於郎市的槐安大街上,在郎市南部,而市委則在郎市北部,劉一琳刻意選擇在侍郎茶樓見面,也有有意避開市委的意思。
茶樓的裝修風格倒還不錯,和燕市相比差了一點檔次,也算是有獨特意味。以夏想的眼光來看,設計上有可圈可點之上,但裝修材料上,就稍微差了一些。
幾人坐定後,劉一琳讓服務員退下,她親自素手烹茶,茶沸之後,為梅昇平和夏想每人倒下一杯,才緩緩說道:“今天的事情,梅部長和夏市長也看到了,戴粗金鍊子的人外號叫老賊,是哦呢陳的手下……郎市有一句話一直在流傳——白天艾成文,晚上哦呢陳,意思是說,白天的郎市,是艾成文說了算,但到了晚上,就歸哦呢陳管了。”
“哦呢陳到底是什麼人?還有,他的名字可真是怪。”夏想忍不住問了一句。
“哦呢陳原名陳阿,因為他說話有點結巴,別人問他姓什麼,他就會先哦哦呢呢兩聲,才說清楚他姓陳,久而久之就被人起了一個外號名叫哦呢陳。不過他並不生氣,似乎還很喜歡這個外號。”劉一琳纖纖素手,一雙手長得非常優美,當她輕挑蘭花指為人倒茶之時,更是姿態嫻雅,她再次幫梅昇平和夏想倒滿茶,自嘲地一笑,“我是市委組織部長,但郎市人知道我的卻不多,不知道哦呢陳的卻很少,因為哦呢陳被人稱為郎市地下組織部長。”
夏想當時還將哦呢陳當成了地下市委書記,原來還是高抬了他,只是地下組織部長。不過地下組織部長聽上去卻比地下市委書記更耐人尋味。
“市委之中,至少有三四個常委和哦呢陳來往過密,不敢說都聽哦呢陳的話,至少也對哦呢陳恭敬三分。哦呢陳曾經有一次請人吃飯,喝了幾分醉意時說了大話,說他一個電話就能叫來兩三個郎市的市委常委。在座的人當然不信,哦呢陳就打了一個電話,不到半個小時,還真有三個常委及時趕到,算是給足了哦呢陳的面子。所以,哦呢陳的地下組織部長的名聲,一炮打響。”劉一琳說話時細聲細氣,一臉嫻靜,彷彿在說別人的事情,從她臉上看不出來什麼情緒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