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因為陳大頭是佔住漆的總代理商,夏想就清楚,他和佐藤之間的第一次會面,恐怕不會輕鬆。
政府會議結束後,古向國留下了王鬧、柳先柄和邵丁,繼續開會研究細節問題,夏想、陳智捷、朱睿樂和武若嵐就都離開了會議室,政府班子明顯分成了兩派。
夏想沒有回辦公室,而是直接來到了艾成文的辦公室,先就古向國提議的立交橋的問題和艾成文交換了意見。
艾成文表示也聽說了此事,他還沒有就此事進行深入的研究,初步看法是,有一定的可性行。夏想也沒有向艾成文透露過多,而是含蓄地指出倉促上馬可能會有不好的後果,勸說艾成文不要輕易做出支援的決定。
艾成文見夏想鄭重其事地提出,也就表示要慎重對待此事。
夏想之所以沒有對艾成文直接明說古向國的動機,一是他只憑猜測就將古向國一下拍死,也不合適,二是他還要再向京城方面求證一下鐵路的具體上馬時間,是不是和他所知的一樣。只有綜合分析之後得出的結論,才能驗證古向國的用心。
就算古向國真的沒有私心雜念,只要鐵路穿越城東而過,立交橋就不能上馬,否則就是勞民傷財的工程。
夏想也不耽擱,隨即就向京城方面求證。他先是打電話問過了易向師,然後又打給了陳風——陳風已經正式到山城上任,但之前發改委的決定,他也是清楚得很——從兩人口得到了一致的答案,不用多久,就會正式宣佈由京城到臺北的鐵路立項。
如此,古向國的用心已經不言而喻了。
晚上,哦呢陳再次打來電話邀請夏想赴宴,夏想再次拒絕。
第二天,夏想視察了大學城工地,指出,在建材的選用上,要本著實用為主的原則,儘量選用質優價廉的產品,不一定非要用名牌建材。畢竟大學城不是高檔住宅和會議中心,以堅固、實惠至上。
隨後,夏想就針對具體建材又發表了看法,指出可以適當選用其他國產品牌的油漆,不一定非要用本市的油漆,要經過綜合比較再做出決定,不要因為盲目追求品牌而忽視了節約成本。
蕭伍病好之後,就一直在郎市負責大學城專案的建設,準備立足大學城專案,然後紮根郎市。
蕭伍現場表態,決定從南方的廠家購進一批國產油漆,響應夏市長提出的節約成本的號召。
江山房產隨後從南方一次性購進了上百萬元的油漆,一路順利地運到了郎市,頓時在郎市引起了轟動。
多少年來,在郎市的在建工程,從來沒有用過別的品牌的油漆,不管是政府投資還是企業行為,基本上不用佔住漆就別想順利竣工,有時甚至政府也會出面說服,無法說服,就在政策上控制,總之,郎市的所有建築,只要需要外牆或內牆漆的地方,全是佔住漆。
大學城專案在市民之中的知名度極高,一舉一動都受到不少人的關注。大學城專案破天荒沒有采取佔住漆,而且還是在夏市長的指示之下,高調地購進了一家國產品牌的油漆——正是在國內和佔住漆競爭最激烈的國產品牌——就給許多人傳遞了一個含義複雜的資訊,不少人紛紛猜測,難道說政府對佔住漆的支援力度減弱了?風向改變了?
佐藤也真能沉得住氣,在夏想借大學城專案敲打了他之後,他愣是頂住了壓力,還是沒有親自打電話過來,就讓夏想也暗暗佩服日本人的死硬,好,硬撐是嗎?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兩天後,吳若天的代表雷巖從京城前來郎市,直接到夏想的辦公室,正式向夏想提出有意在郎市興辦油漆廠。
訊息傳出,一片譁然,就讓市委市政府連同許多市民都紛紛猜測,夏市長此舉,完全就是斷絕佔住漆後路的做法,步步緊逼
所有人看到的只是外表,至於雷巖私下裡和夏想談了些什麼,外人自然並不知道。夏想卻在和雷巖深談之後得到了結論,吳家確實是要借投資油漆廠的機會,正式插手郎市事務了。
不僅僅是為了經濟利益——一個郎市的經濟收益還不被吳家放在眼裡——而是有著深層次的政治企圖,究竟劍指何處,夏想也不敢肯定,因為雷巖只是受吳才洋所託,特意向他交待了幾句話。
一是讓夏想盡可能讓吳若天的油漆廠開辦成功,如果順利上馬,吳家欠他一個人情。二是告誡夏想,郎市一些人遠比表面上覆雜,主要是他們背後的勢力很龐大,讓夏想小心再小心。
吳才洋的話很有意思,既直接又含蓄,卻並沒有具體點明讓他防範誰。但不管如何,吳家借油漆廠事件介入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