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有20餘名民警為疤臉逃走提供了便利條件,同時有跡象表明,路洪佔同志在事先也知情但沒有阻止,也有主觀上存在故意放走疤臉的嫌疑……
古向國心中“咯噔”一下,千萬不要將路洪佔牽涉進去,萬一將事件做大了,再加上他現在正處在風口浪尖,萬一因為疤臉事件徹底翻船就慘了,無論如何也要保住路洪佔。
古向國此時心中確實有點後悔當初一時糊塗,聽信了路洪佔和哦呢陳策劃的放走疤臉的計劃,原本以為可以給夏想添亂,製造麻煩並且伺機讓疤臉對付夏想,沒想到事情最後鬧到了不可收場的地步。當時他要是主意堅定聽從京城方面的勸告,不打疤臉的主意,不同意路洪佔的計劃該有多好,只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吃。
主要也是他心存幻想,認為可以借刀殺人,讓疤臉的逃脫可以為夏想帶來心理壓力,再等疤臉傷好之後,萬一他找到了機會害了夏想,就可以一舉兩得了。萬萬沒有想到,夏想的還擊如此犀利,疤臉別說養好傷了,連門都沒敢出就交待了,相當憋屈。
“路洪佔同志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可不能隨便指責。”古向國還是相當不滿地反駁了一句,對呂一可沒有真憑實據就指責一名常委表示了委婉的批評,“希望呂書記就事論事,不要針對個人。”
言外之意也是說,路洪佔有沒有問題,郎市紀委說了不算,得省紀委才能下結論。
呂一可面無表情地看了古向國一眼:“向國同志,我是老紀委了,知道紀委工作的嚴肅性和保密性,不需要您的提醒。”
古向國被呂一可頂了一句,換作以前,他才不會在意,但現在他在市委之中頗有形單影隻的味道,舉目四望,沒有一個同盟。急先鋒塗筠落馬,主力軍路洪佔被省廳召走,現在的他,在書記辦公會,孤軍奮戰。
一個人四面楚歌的滋味不好受,古向國第一次體會到了失落的感覺,心中對夏想的怨恨又增多了幾分。全是因為夏想的到來,才導致郎市的局勢越來越有失控的跡象,現在他每見到夏想一次,心中的厭煩就會增加幾分。
如果不是夏想——只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沒有回頭路可走,古向國心中也不知是悔恨還是無奈,總之他很清楚,郎市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古向國想反駁呂一可幾句,張了張嘴,又沒有說出口,算了,不作無謂的口舌之爭了,眼下如何妥善處理善後事宜才是正事。
呂一可繼續發言:“根據紀委掌握的證據,龍孔同志在疤臉脫逃事件之中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甚至可以說,是龍孔一手策劃了疤臉的脫逃,因此市紀委會向市委、省公安廳提議,免去龍孔的市公安黨組成員、副局長的職務。其他涉案的20餘名公安幹警,也將根據情節輕重,移交檢察院提起公訴。至於路洪佔同志應有的領導責任,我會向省紀委和省公安廳提出相關建議……”說完,他的目光落在艾成文身上,“請艾書記說兩句。”
艾成文一臉痛心:“在郎市出現公安幹警協助殺人犯逃跑的事情,我很痛心,我這個書記沒有做好,很失職,應該向全市人民道歉。”表演完畢,他才又換了一副義正言辭的表情,“我的態度很明確,不管是誰違法亂紀,都要嚴肅處理,絕不姑息。向國,市局出了這麼一檔子大事,瞞是瞞不了的,我決定向省委上報,你有沒有意見?”
在徵求他的意見之前,就已經定下了基調,擺明了就是不給他反對的選擇,古向國心中有氣,艾成文早就想拿市局開刀而找不到機會,現在機會擺在了面前他不痛下其手,他就不是政客了,但氣歸氣,必須要端正態度,劃清界限,擺正立場,就點頭說道:“必須嚴懲,絕不能讓郎市良好的治安環境被害群之馬毀於一旦,我完全支援艾書記的決定。”
基本上嚴懲龍孔將所有涉案人員法辦的基調,達成了一致意見,也是,故意放走重大殺人嫌疑犯,事態重大,誰也沒有膽量隱瞞。不過讓古向國暗中舒了一口氣的是,龍孔雖然招供,但暫時還算識趣,一人承擔了全部罪責,沒有供出路洪佔,更沒有點出他名字,而且還聰明地說成收受了疤臉的賄賂,也算是留了後手。
古向國就知道,龍孔一人承擔全部責任,不能白承擔,必須要盡最大努力保他。就算保不住,也要負責他的身後事,家人和親人,都得他來照顧一二。
現在問題不在龍孔身上了,而在路洪占身上,他並不清楚呂一可和夏想手中到底掌握了多少證據,能不能動搖了路洪佔的根本——路洪佔才是重中之重,萬一路洪佔因為此事而翻了船,他在郎市真的將要獨木難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