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打擊得無顏見人,又或許是張力怒了,不管怎樣,夏想並未在意張力的去向,卻不知道他今天的勃然一怒,對張力造成了怎樣的心理衝擊,又引發了怎樣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季長幸坐在客廳,旁邊站立著季如蘭,除此之外,再無外人。
季如蘭一身長裙,長髮散開,如波浪一般飄在身後,嫻靜如處子,尤其是她低眉順眼的樣子,任誰也無法將她和刁蠻任性聯絡起來,但實際上,一個人的外表最能讓人產生誤判,季如蘭淑女形象的背後,不但凡事斤斤計較,還喜歡無理取鬧。
夏想並不多看她一眼,恭敬地向季長幸問了好。
季長幸一伸手:“夏書記,請坐。”又看了季如蘭一樣,“如蘭,上茶。”
季如蘭眉毛輕挑,有意無意看了夏想一眼,款款而去,不多時就上了清茶。夏想也不客氣,端起就喝了一口。
熟悉季如蘭手法的他一口品下就得出了結論,此茶,正是季如蘭親手泡製。夏想早就聽說過季如蘭的脾氣,只由被她認定為貴賓的人,她才會親手泡茶,否則即使是省委領導親臨,她看不入眼,也不會親自動手。
這麼說,季如蘭雖然事事和他作對,在她心中,他還算得上貴賓?
季長幸神情有點憔悴,一副大病初癒的疲態,他淡然一笑:“請夏書記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商量。”
“請季老吩咐。”夏想的態度很端正。
“吩咐談不上,感謝倒是應該。”季長幸以茶代酒,“先敬夏書記一杯。”
“不敢,不敢。”夏想先乾為敬。
“你讓雙蓬的傳話,我收到了,也批評了如蘭太任性,不知道輕重緩急,希望夏書記不要在意她所做的一些昏頭昏腦的事情。”
季如蘭在一旁低著頭,似乎是很誠懇地接受了季長幸的教誨,但她眼中閃動的狡黠的光芒騙不了夏想的眼睛,夏想現在太瞭解季如蘭了,甚至比季長幸還了解。
“禍水東流……很形象,也很現實,而且很有實際意義,不是駭人聽聞,我信了。”季長幸站了起來,邁步向外面走,季如蘭伸手想去攙扶,卻被他揮手推開,“你先準備一下午飯,今天我要和夏書記喝兩杯。”
其實是不想讓季如蘭聽到他和夏想的談話。
夏想向前攙扶起季長幸,一老一少來到院中。
院中,鮮花怒放,草木茂盛,好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如蘭……太任性了,我的話她也不聽了,夏書記,你不見怪她,她其實就愛胡鬧。”季長幸也許是大病的一場的緣故,心氣也不高了,和上次見面時的姿態截然不同,“在人性善惡的把握之上,她比你差了太遠。如果她能配合你的行動,才是季家之福。”
夏想不便多說什麼,季如蘭何止胡鬧,她簡直就是亂來,就是敵我不分,不但如此,還帶壞了張力。張力滑向了另一面,是夏想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可以說,張力如果因此而終止政治生命,全因季如蘭胡鬧之故。
“不敢,我怎敢讓季小姐配合我……”夏想的客氣之中,有疏遠和不滿之意。
季長幸擺擺手:“你對如蘭有意見,我可以理解,我也很生她的氣。你來之前,我已經狠狠地罵了她,她也意識到了錯誤,向我保證不再亂來,還有,我也批評了張力,讓張力站穩立場,別跟著如蘭胡鬧,咦,張力怎麼不在了……”
季長幸才發現張力不在了,有點奇怪:“明明說好張力要向你當面認錯,怎麼又走了?”
夏想不說話,也沒解釋他剛才對張力的呵斥,隨他去,他現在對張力已經徹底失望,不再將張力當成什麼關鍵人物,如果張力再繼續跟在季如蘭身後搗亂,對不起,他保證張力將會在不久的將來葬送政治生命。
季長幸走累了,坐到了一株合歡樹下,說道:“夏書記,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當面說個清楚,吳曉陽對季家有意見,我心裡明白,他不但會記恨我擋在門外不讓他進門,還會因為季家在軍委為他最後的落馬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而耿耿於懷,所以,吳曉陽如果臨死反撲,你是首當其衝的第一個,季家就是第二個。”
“說一句很不禮貌的話,季家希望你能取勝,因為你的勝利,會讓吳曉陽沒有機會對季家下手。最不濟,也希望你能堅持到最後,哪怕你和吳曉陽兩敗俱傷,也比讓吳曉陽大獲全勝要好。至少,你是擋在季家前面的一座高山。”
季長幸說完話,目不轉睛地看向了夏想。
話……確實難聽了一點,但卻是在大實話,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