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腕狄國功心中猛然升騰起一股強烈的寒意,如果說整個事件是張平少策劃,那麼張平少的背後肯定還站著更厲害的人物,否則以張平少對市委還沒有完全掌握在手的能力,斷然沒有可能如此精確地計算到每一個步驟。
難道是……
狄國功從床上一躍而起,因為保養得當,他45歲的身體還如35歲的人一樣健壯,也正是因此,健壯的身體和充沛的精力,讓狄國功好鬥而從不認輸。
桑天良落入了陷阱,反倒更激發了他的好戰之心。
連早飯也顧不上吃,狄國功告別三姨太,又抱了抱女兒狄枝兒——從顧家的角度來說,狄國功是一個好男人,他的四個家庭,每一個都能體會到他身為一家之主的溫暖——才匆匆離去。
路上,狄國功和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蕭雷通了一個電話。
蕭雷就是當年力排眾議在李向文被宣判無罪的情形之下,依然提拔狄國功的最大推手。
……
昨夜一夜,王向前翻來覆去睡不安穩,不是因為桑天良事件——他也被隱瞞在真相之外——而是因為陳豔。
說來他和陳豔之間,還真是剪不斷理不亂的糾纏,說有感情,似乎又不能算是感情,說沒有,他又總是無法割捨對陳豔的思念。每見一次面,他的思念就加深幾分,對一個經歷過風霜、見識過滄桑的省部級高官來說,對一個明知不靠譜的女人動感情,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
但他卻就是無法壓制自己瘋長的感情,如野草一樣借春雨的滋潤,在心中蔓延。陳豔的一顰一笑都對他有著致命的誘惑力,儘管他心裡清楚陳豔的風情與生俱來,是她在男人面前的最強大最有力的武器,並不一定是因為她對誰有好感才會風情流露,而只是一種本能。
王向前回味起和陳豔想處的每一個細節,天快亮的時候,他才合了一會兒眼,心中迷迷糊糊閃過一個念頭,如果他再不制止瘋長的念頭,陳豔早晚會毀了他。
陳豔就是一個毀人不倦的妖精,她不知道毀了多少人,而且,她也將毀掉夏想。
天剛亮,王向前就醒了。王向前有一個習慣,心情好或是不好的時候,晚上睡覺會關機。昨晚他也沒有回家,住在了一處行宮之中,關了手機,所以一晚上沒有人打擾他的安眠,伴隨著窗外潤物細無聲的春雨,他差不多做了一夜的春夢。
只不過,春夢終究要醒,一睜開眼就又想起昨晚陳豔向他詳細瞭解了夏想的為人和喜愛,以及夏想平常上班的路線、時間,等等,事無鉅細,問了足足有幾十個問題。他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他所知的夏想的一切和盤托出。
但陳豔對他卻有所隱瞞,並沒有告訴他,她將怎樣對付夏想,不過陳豔卻告訴了他另外一個秘密,安達礦業百分之五的股份已經兌現了。
王向前羨慕不已,心想陳豔那個有名無實的丈夫真是白瞎了,有這麼好的女人不能睡不能用,頂著一大頂帽子在國外,難道說,出國了,綠帽就能變紅了?傻瓜一個。
不過再一想,江剛也真夠縱容江安,為了報復夏想,居然真捨得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江安可真是一個天字第一號敗家子,早晚安達礦業會被他敗完。
胡思亂想了一通,王向前的心思又落到了陳豔會對夏想施展什麼殺招上面,如果陳豔施展美人計的話,以王向前的推測,夏想絕無抵擋的可能,百分之百中計,然後……對,然後怎麼著?
陳豔並沒有告訴王向前她要算計夏想到什麼程度,驀然,他心中一跳,萬一陳豔和夏想王八看綠豆對眼了,二人郎情妾意真的鬼混在一起,陳豔是財色兼收,夏想是好事可成,江安豈不是當了冤大頭?
剛這麼一想,電話就急躁地響了。
王向前一晚上都沉醉在陳豔的出現所引發的一系列的聯想之中,腦子沒有回到正常的思路之上,接聽了電話之後,一下被突如其來的風暴擊中,他就沒有反應過來:“喂,喂,什麼,你說什麼?”
電話是蕭雷打來的。
“桑天良出事了,被人算計了,而且被張平少直接出面抓走,看守在了秘密地點,還有市紀委也插手了,現在除了張平少和市紀委,誰也不知道桑天良被關押在哪裡?”蕭雷的聲音失去了往常的鎮靜,微有一絲驚慌。
晉陽市委的實權人物、被晉陽地面上所有的煤老闆稱之為老大的市公安局長蕭雷,在晉陽公安系統縱橫多年,黨羽遍佈晉陽的大街小巷,雖然在市委不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但卻是晉陽最有實權最有發言權的實力派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