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是跑到國外去消費去生活去定居?要不在國內大手大腳地花錢,太扎眼了!
正是因為心態發生了變化,高成松對於武沛勇的一個遠房親戚王德傳被抓,提不起任何興趣。省紀委每年不抓幾個人,顯示不出來他們的存在。抓走了王德傳,是他倒黴,怪不得別人。要不為什麼那麼多人有事,都不抓,偏偏就抓走了他?還是水平不夠。
高成松想到這裡,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盯了武沛勇一會兒,說道:“京城中暫時平靜,你也不要亂猜,猜也不猜不到,反而自尋煩惱。還有,你以後也注意一些,多收斂一下脾氣,不要動不動就是頤指氣使的態度。身在高位,要注意領導形象,否則很容易被人盯上。萬一被人弄實了你的材料,到時我也保不了你。”
高成松的語氣非常慎重,武沛勇雖然心中還是不以為然,但在高成松面前,不得不做做樣子,就恭恭敬敬地答道:“是,我記下了,老領導。可是我的親戚被省紀委抓走,我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傳了出來,也顯得我太無能了,也丟您的臉面,是不是?”
高成松最好面子,武沛勇對他的瞭解也真是準確,話一出口,高成松臉色就微微變了變,他想了一想,又說:“這樣吧,我找古人傑瞭解一下具體情況,就以瞭解案件為由,過問一下。看看王德傳到底犯的什麼事,有多嚴重……”
話說到這個份上,武沛勇也只好說道:“那就多謝老領導了。”
武沛勇走後,高成松一個人呆了半響,若有所思地翻了翻記事本,在上面寫了一些什麼,然後才拿起電話,打給了古人傑。
“人傑,王德傳被抓,是個什麼情況?具體給我說說。”頓了一頓,高成松還是說道,“王德傳是沛勇的一個親戚。”
古人傑是燕省紀律檢查委員會四名副書記中,排名第一的副書記,和紀委書記邢端臺一向不太和,一直是高成松在紀委裡面最得力的自己人。他接到高成松電話時,正在辦公室聽手下彙報王德傳的事情,一見是高書記來電,就揮手讓手下先退下,然後才接聽了電話。
聽到高成松過問王德傳的事情,古人傑就覺得眉頭一緊,心中隱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高書記呀高書記,王德傳只是建設廳的一個副處級幹部,因為是武沛勇的親戚關係,您就親自過問,不但有失您省委書記的身份,還讓外人對您的印象非常不好。
因為王德傳做事太過份了,手段之惡劣,讓古人傑看了,也氣憤不過。
王德傳不但貪得無厭。還全然不顧領導幹部的形象,只要是有人找他辦事,他必定吃拿卡要,根據事情的大小和輕重緩急,還列了一個收費多少的名單,對照著收費,說是雁過拔毛一點也不過份,舉報他的材料在省紀委都成了堆。
這樣的人如果高書記提出要保他,簡直就是自貶身份。古人傑對高成松過於偏向武沛勇也略有不滿,武沛勇為人過於囂張,口碑極差,這樣的人說出去是高書記的秘書,不是有損領導形象嗎?而王德傳卻是武沛勇的親戚,還真是上行下效,才是副處級,狂妄和囂張,就比武沛勇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高書記畢竟是上級領導,有些話古人傑只能放在心裡。聽高書記問起王德傳的事情,他微微一想,也就沒有隱瞞,如實說出了王德傳的嚴重問題,又強調說道:“邢書記已經下了結論,王德傳的行徑非常惡劣。情節特別嚴重,必須嚴懲,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
要是以前,高成松就會以一副輕描淡寫的口氣說道:“王德傳同志還是有許多優點的,他勤勤懇懇,工作認真,雖然有點小毛病,但都是革命同志,誰還沒有一點不大不小的問題?我認為看一個人,應該多看他們的優點,多提他們的成績。犯一點小錯誤,有一點小過失,能原諒就原諒……”
甚至以前有一個建委的貪官,因為犯了事被省紀委抓住了把柄,高成松親自給紀委打電話,讓紀委立刻放人。迫於壓力,紀委只好放人。後來省紀委有人不服,把材料遞到了京城,京城方面親自過問此事,高成松還是強硬頂了回去,後來還高調在公開場合宣稱此人是開拓性的好乾部,值得表揚,並且親自在檔案上做了批示,說他是黨的好乾部,是個合格的共產黨員,以後關於他的問題,一律不許再提!
當年的高成松可是敢說敢幹,從來是說一不二的作派,但是今天卻遲疑了片刻,聲音低沉地說道:“既然證據確鑿,事實清楚,就依法辦理就是了……”
電話結束通話了半天,古人傑還不敢相信剛才的話是出自高成松之口。封疆大吏一省書記高成松,什麼時候說話猶豫過?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