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左側,想登上寶塔,居高臨下的察看寺中情勢,不料離塔二十餘丈,便見塔上人影綽綽,每一層中都有人來回巡查,塔下更有二三十人守著。
三人一見之下,又驚又喜,此塔守衛既如此嚴密,少林、武當各派人眾必是囚禁在內,倒省了一番探訪功夫。只是敵方戒備森嚴,救人必定極不容易。何況空聞、空智、宋遠橋、俞蓮舟、張松溪等,哪一個不是武功卓絕,竟然盡數遭擒,則對方能人之多,手段之厲害,自是不言可喻。三人來萬安寺之前已商定不可魯莽從事,當下悄悄退開。
突然之間,第六層寶塔上亮起火光,有八九人手執火把緩緩移動,火把從第六層亮到第五層,又從第五層亮到第四層,一路下來,到了底層後,從寶塔正門出來,走向寺後。楊逍揮了揮手,從側面慢慢欺近。萬安寺後院一株株都是參天古樹,三人躲在樹後以為掩蔽,一聽有風聲響動,便即奔上數丈。
三人輕功雖高,卻也唯恐為人察覺,須得乘著風動落葉之聲,才敢移步。如此跟隨眾人進到萬安寺的後門,楊逍和韋一笑在外邊把風,張無忌一個人獨闖裡面,一看究竟。
沒想到卻是看見趙敏將抓來的六大派高手進行練招,讓六大派將本門的絕學一一傳授出來,否則就不給吃喝,而張無忌從她們對話的口中知道,只有峨嵋派和武當派弟子還在硬撐,其他各門派基本都已經想趙敏他們臣服。而峨嵋派的滅絕師太更是已經絕食了五天之久。
趙敏的身邊除了玄冥二老,還有一個有老又醜的苦頭陀,趙敏稱呼苦大師,張無忌估計這就是明教的光明右使了。
趙敏練過崑崙派的拳法,心中那個還不滿足,說道:“叫滅絕老尼來!”一名黃衣人稟道:“滅絕老尼已絕食五天,今日仍是倔強異常,不肯奉命。”
趙敏笑道:“餓死了她也罷!唔,叫峨嵋派那個小姑娘周芷若來。反正她也是得到峨嵋派的真傳的。”手下人答應了,轉身出殿。
張無忌這時聽趙敏吩咐帶周芷若前來,不禁心頭一震。心中想著,自己這個時候是不是要把周芷若救走。
過了片刻,一群黃衣人押著周芷若進殿。張無忌見她清麗如昔,只比在光明頂之時略現憔悴,雖身處敵人掌握,卻泰然自若,似乎早將生死置之度外。鹿杖客照例問她降是不降,周芷若搖了抓頭,並不說話。
鹿杖客正要派人和她比劍,趙敏說道:“周姑娘,你這麼年輕,已是峨嵋派的及門高弟,著實令人生羨。聽說你是滅絕大師的得意弟子,深得她老人家劍招絕學,是也不是?”
周芷若道:“家師武功博大精深,說到傳她老人家劍招絕學,小女子年輕學淺,可差得遠了。”
趙敏笑道:“這裡的規矩,只要誰能勝得我們三人,便平平安安的送他出門,再無絲毫留難。尊師何以這般涯岸自高,不屑跟我們切磋一下武學?”
周芷若道:“家師是寧死不辱。堂堂峨嵋派掌門,豈肯在你們手下苟且求生?
你說得不錯,家師確是瞧不起卑鄙陰毒的小人,不屑跟你們動手過招。”
趙敏竟不生氣,笑道:“那周姑娘你呢?”
周芷若道:“我小小女子,有甚麼主張?師父怎麼說,我便怎麼做。”
趙敏道:“尊師叫你也不要跟我們動手,是不是?那為了甚麼?”
周芷若道:“峨嵋派的劍法,雖不能說是甚麼了不起的絕學,終究是中原正大門派的武功,不能讓番邦胡虜的無恥之徒偷學了去。”她說話神態斯斯文文,但言辭鋒利,竟絲毫不留情面。
趙敏一怔,沒料到自己的用心,居然會給滅絕師太猜到了,聽周芷若左一句“陰毒小人”,右一句“無恥之徒”,忍不住有氣,嗤的一聲輕響,倚天劍已執在手中,說道:“你師父罵我們是無恥之徒。好!我倒要請教,這口倚天劍明明是我家家傳之寶,怎地會給峨嵋派偷盜了去?”
周芷若淡淡的道:“倚天劍和屠龍刀,向來是中原武林中的兩大利器,從沒聽說跟番邦女子有甚麼干係。”
趙敏臉上一紅,怒道:“哼!瞧不出你嘴上倒厲害得緊。你是決意不肯出手的了?”
周芷若搖了搖頭。趙敏道:“旁人比武輸了,或是不肯動手,我都截下他們一根指頭。你這個妞兒想必自負花容月貌,以致這般驕傲,我也不截你的指頭。”
說著伸手向苦頭陀一指,道:“我叫你跟這位大師父一樣,臉上劃你二三十道劍痕,瞧你還驕傲不驕傲?”她左手一揮,兩個黃衣人搶上前來,執住了周芷若的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