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森林裡,但突然有一天,它與一隻綠色的大蟲交上朋友,它們朝夕相伴、形影不離。在大蟲的誘惑下,它好吃懶做、欺騙搶劫、無惡不作,成了森林中備受唾棄的敗類。冬天到了,它還與大蟲嬉戲、睡覺,不儲藏糧食、不修築房屋,幾乎凍死在暴風雪中。將死前,它氣息奄奄地問大蟲:“你到底是誰?”
大蟲得意地在它身邊跳舞,一邊跳一邊唱:“我就是你自己,我的名字叫——‘自我’!”
最終,在滿禮堂孩子們天真快樂的掌聲中,我不能自持,淚流滿面。
在那一剎間,我也清晰地看到一隻大蟲,鑽入我的血液與骨髓,它的名字叫:情慾,自我的情慾。
我被自己的情慾給攫住了。
天漸漸冷了。
小屋也陰冷刺骨,實際上,比天氣更冷的是我們的心。
考研一天天地逼近,幾乎每人都處於臨上刑場前的緊張與恐懼。在這個特殊的時刻,我和方卓越來越像兩條害怕的狗,相互舔慰。
我們幾乎不說話,每天一回到小屋便緊緊地抱在一起,忙不迭地鑽進被窩裡,拼命地用最原始的歡愉來安慰害怕、緊張的心靈。
我們都很貧窮,在冰冷的“考研”隆冬期,我們只好相互取暖。
我終於買了避孕藥,但總是忘記吃。考前的如臨大敵讓我魂不守舍,記憶力減退,小小的一粒藥丸無法贏得我的關注與警覺。
不避孕的後果便是懷孕,這是個不容置疑的真理。真理從來沒有僥倖。
當我得知這個訊息時,正提著褲子從冰冷骯髒的廁所裡走出來。
“你懷孕了。”門外,那個像樹根一樣枯瘦的女人舉著一張粉色試紙對我劈頭蓋臉地說。
我正在微笑,笑容剎那間僵在臉上,臉成了面具。
這是巴溝村的一個婦科診所,其實就是一個野雞診所。
之所以來這裡,是因為這裡的荒僻,沒有人看得到我,收費也廉價。事實上,在北京,我根本就是一個陌生人,可發生了這樣的事後,我覺得全世界的眼光好像都在盯著我。
診所非常髒,非常破。一些裝束可疑的女子面容慘淡地歪靠在椅子上輸液,偶爾有女人哀哀的哭聲從裡面房間傳來。
“快點兒做手術吧。”女人問都沒問,熟練地開票,司空見慣一般。
“手術?”我愣愣地問。
“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