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藍湄不一樣。我們是種純粹的朋友、父女關係,他女兒……”
“嚇!住嘴吧,別髒我的耳朵了!”張紅嚷嚷著,捂住耳朵,“幹嗎要冠冕堂皇?做了表子還立個牌坊?不覺得更令人噁心嗎?”
我羞紅臉,冷冷地看著她,覺得她真的不可理喻。
我不想再搭理她。既然我的好心被她當作驢肝肺,那麼,我們之間再沒什麼好說的。我於是蹚著水,默默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可想到我們曾經住在一起的日子,我的心又疼了。
“張紅,這世界其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壞。”我輕輕地說。
“可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它的壞處,你還沒有領教過?”
“可,我們總不能因為某些壞處就憤世嫉俗,否定一切吧!”
“哼哼,多長几個心眼總是應該吧!”
“那你憑什麼認為我沒有長心眼?”
“我看不到,相信別人也看不到。我們看到的是缺心眼,而且越來越缺!嗬嗬,住別墅、開寶馬,反倒說是什麼父女、朋友?這話估計也就你和你那位‘父親’相信吧!”
我一時語塞。是的,住別墅、開寶馬,這在別人看起來是多麼不正常!有誰會相信一個患地中海貧血症女孩的故事?有誰會相信這世界上還有一塊冰晶玉潔的地方?這個殘酷的世界啊,早已經把人心最後一點兒善意摧殘殆盡了。
想到冰兒那純淨空靈的笑臉,我覺得四周有著無可救藥的骯髒。
“跟我走,哪怕就是去看一看,我確定你會改變自己的看法。”我背上揹包,拉起張紅的手。
“免了吧,只要自己開心,何必在意別人的看法?”張紅冷淡地抽出手。
“我可以不在乎旁人的,可在乎某幾個人的。”我動情地說,眼淚幾乎流下來,於是從錢包中掏出莊一同給我寫的紙條,壓到她書桌上,“這是我的住址和聯絡方式,我等著你隨時去找我。”
張紅看都不看一眼,低頭繼續掃水。
我定定地看著她,她瘦小的身影在水泊中顯得格外單薄卻硬若磐石,像幾乎風化的花崗岩,縱然粉身碎骨,也要與風雨對峙。這個執著的傻女孩啊……
“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令你這麼——這麼灰色?”在跨出門口的一剎那,我終於向她問出了心中最想問的問題。
她不理,依然在沉默地掃著水,“嘩嘩”的聲音刺耳而蒼涼。
我扭頭,大踏步走出去。
“菩提本無樹,
明鏡亦無臺。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
她到底在掃些什麼呢?
我的新生活開始了。
我很吃驚,幾乎沒費什麼困難便融入了這種全新的生活。這裡的人、狗、物乃至空氣中的味道都讓我覺得非常親近,好像前世便來過許多次一樣。
莊一同在外面有生意,具體什麼生意我不得而知,但感覺他對自己的生意淡淡的,甚至有點兒漫不經心,一點兒也沒有電視中生意場上那種全力以赴、肝腦塗地的樣子。他的辦公室在中糧廣場,天氣好時會開車去那裡轉轉,但也僅僅是轉轉而已。不到半天工夫,他又一準會回到家中,喝喝茶,然後鑽進自己的書房中,一待便是大半天。
他沒有太多社交,甚至連電話都很少。可能因為腿疾的原因,他亦很少出差。但感覺他的工作需要大量出差,我經常聽到他在家中給職員打電話安排他們出差,有時,聽上去似乎是為了非常重要的事情。無可否認,他非常信任自己的員工,非常信任身邊的人。
我從來沒有過問過莊一同的生意,我想冰兒在世時估計也不喜歡問。我們,甚至包括莊一同本人都和“商人”不太沾邊。在我看來,他更像學者,只是因為一些偶然的因素,把他推向“商人”角色,但他扮演得並不好,充其量也就是一個不太成功的“儒商”。
但他不缺錢,這是顯而易見的。在北京,能住得起紫玉山莊,開得起賓士、寶馬的怎麼也得算上層階層了。他給了我一張信用卡,裡面有多少錢我不知道,也從來沒想到去檢視,因為我根本不怎麼消費,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中看書、寫字。大家都不是物慾非常強的人。
李姐和老羅是單純的老好人,雖然身處傭人地位,但從來不妄自菲薄,唯唯諾諾。同時,他們也不因為自己在這個家中無可替代的作用而居功自傲。對我這個外來者他們出自內心地歡迎,好像我的到來對於他們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由於莊一同曾經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