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葉擎蒼的臉,已經成了一種暗青色,手掌緊緊的蜷住,青筋都暴了起來。
李長卿嘴唇已經沒了血色,她可以預感到母親是如何的一種模樣,那墳墓之中已然躺的女人,該是一種怎樣的恐怖?死前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林氏感受到長卿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寒,那種嗜血的冷,讓她這個歷經滄桑的主母都感覺到了來自地獄的陰森。
“卿兒,有舅舅舅母在,別怕。”林氏握了握李長卿的手,溫暖柔軟的手心,似灌注了一股力量,讓李長卿躁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當時,我們只聞到一股臭氣熏天,才去世七天的妹妹,已經面目全非。更可怕的是她的身體,那上面爬滿了青色的小蟲子,蠕動著肥胖的身軀,從冰兒的身體裡面進進出出,你母親的是最愛美的,可是,那臉上是什麼?只剩骨頭,就連骨頭都是黑色的,頭髮絲上纏滿了小青點,念奴不讓我們靠近,她取了一個瓶子,給裡面放了不知什麼的藥物,那些小蟲子就順著氣味爬進去,隨後,她又收集了那些小青點到另一個瓷瓶裡面,當著我們的面用一種藥水將你的母親冰凍起來……”
葉擎蒼說著,頓了頓,俊目看向妻子,似無聲的對話,林氏接過話茬說:“為了入土為安,我們雖然將如冰冰起來了,但是還是最終重新埋葬。”
林氏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閃了閃。
李長卿不經意間瞥見舅母躲躲閃閃的眼神,心裡一窒,還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外祖父知道嗎?”
“我們都沒敢告訴他,那次,我們三人打了你父親,被關到你母親下葬那天晚上,連你母親的葬禮都沒有參加。”
“那念奴呢?”
“按照我們的承諾,她被送回她的家鄉了。”葉擎蒼低頭,盯著自己的靴子,對李長卿小聲說道。
李長卿只是掃了兩人一眼,便知他們還是隱瞞了什麼,卻也不著急知道。
既然已經確定母親是死於巫蠱,而且,還是在李府裡面,她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舅舅的意思,母親的墳墓裡面是空的了?”
葉擎蒼點點頭,又提及了另一件事情。
“不過,那念奴說,一般中了巫蠱的人是很難生孕的,你母親的巫蠱是在懷了長謀之前就有的,而後生了長謀。按理說,長謀身上也是會帶了蠱蟲的,可是我和你兩個舅舅暗中派了很多人查過長謀的飲食,身體狀況,都未曾發現什麼異常,卻是經常見李府的王姨娘整日裡跑去照顧長謀,而且他的身子卻是越發健康,我們都感到很奇怪,就連後來尋了念奴詢問,她都感到怪異不已。”
李長卿心裡暗想,果然如李長馨所說,此李長謀非彼李長謀。
看來,她這次回去要親自驗證一件真相了。
想到這裡,便對著葉擎蒼說道:“卿兒求舅舅一件事情,請在一天內給卿兒找一個醫術高明對巫蠱熟悉的大夫,再在上京找一間隱秘的院子,請舅舅務必在一天內給卿兒辦好,可以麼?”
林氏可是個人精,聽到這話,立馬就問道:“卿兒可是有什麼線索了?”
李長卿本意是要說的,可是想到整個葉國公府裡的人為了他們兄妹三人操盡了心,此次,李長謀的事情,她還是一個人查明真相,報仇雪恨。
不能再次連累國公府為了她的一己私慾而喪生那麼多人了。
“敢問,舅舅可以嗎?”李長卿見舅舅沉默不語,清亮的嗓子輕輕吐出這幾個字,再度問了一遍。
“好,舅舅明天就給你辦好。”葉擎蒼並未追根究底的問外甥女要幹什麼,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子,雲淡風輕,有著斟細的想法,似乎對一切已經胸有成竹,運籌帷幄。
只要看著她清亮的如黑曜石的眼睛,就像春日裡那暖人心扉的微風,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心裡,讓他躁動、不安、恐懼,擔憂的心,出奇般的慢慢的靜下來、
林氏看著長卿,摸摸她的頭,笑著說:“卿兒別說一個請求,就是十個,一百個,只要我們辦得到的都會鼎力支援,卿兒一定要記住,就算整個李府垮了,我們葉家,葉國公府還在這裡,這裡就是你堅固的後盾,是你實施你心裡計劃的堅硬的港灣。”
“你舅母說的和我想的一樣,卿兒要是有什麼事情要做,必須做,只管放心大膽的去做,我們整個國公府都會在你後面支援你。”葉擎蒼上前一步,摟住妻子纖細的蠻腰,安靜的站在李長卿的面前,平淡卻不容置疑的說完這句話,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