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折,所以今日才來遲了。城門同幾處要緊衙署咱們同他們正繃得厲害,雖還在磨牙,尚未見血,可只怕也快了。”
衛昭嘴角一勾,眉眼似覆著一層冰霜,冷冷笑道:“她有時倒也下幾步好棋,緊要時候到底還是女流習氣,露了這等空檔給她竟還不敢打?好,她怕什麼我便偏給她什麼,傳令讓下面明日破曉動手,殺她個措手不及!”
宣平一訝,怔了怔,說道:“這、這……大人,是否不妥?城中情勢雖是我們佔有,可他們也不弱,若硬碰起來,必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若能一戰而定,那就算死光了也沒什麼,可、可永安外頭還有各路兵馬,東面有容王的兵,西北有臨風公主的連山大營,咱們手裡總也得留點底子才好周旋,我看不如等秋將軍的人馬到了,城裡這點小亂子自然不在話下。”
衛昭驀然回頭掃向他,目光冷厲,沉聲道:“秋將軍為何會助我?她若進城,正是咱們倒黴的時候,哪兒來的不在話下!”
宣平一驚,忙連聲道:“小人失言,小人失言。”心中卻有些回過味來,抬眼覷了覷他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莫不是要給秋將軍鋪路?”
衛昭半晌不語。宣平知道猜中,心中愈發訝異,愣了片刻,說道:“大人對秋將軍,究竟……”
衛昭抬手打斷,說道:“你只需記得,唯有她得勢,我們方有出路。”
“這個自然。”宣平連連點頭,眉頭卻不展,“只是、只是大人下如此血本,這、這……恕小人斗膽說一句,豈非本末倒置,為了助她倒連身家都搭進去了。萬一將來秋將軍翻臉……要不小人設法安排安排,讓鄒大人何大人他們幾個進來一下,同大人商議商議?”
衛昭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輕飄飄道:“宣平,你倒是出息了,我的決定也來指手畫腳?”
宣平知他並非當真生氣,倒也不懼,討好地笑道:“大人自有神機妙算,只是我等心思愚魯,難以揣摩,難免瞎替大人緊張,也是著緊大人安危。”
衛昭不置可否,淡淡道:“總之你記著,今後跟著秋將軍,才有你的前程。”
宣平心下一凜,立刻道:“小人這輩子只跟著大人。”
“只跟著我?”衛昭回頭覷著他,說道,“若一輩子跟著我,你在琅州的宅田,觀遠的馬行,亭陽的茶山還有各地二十來家賭坊都由誰享用去?”
宣平面色一變,慌忙跪下,額上已滲出汗來,顫聲道:“大人,大人明鑑,小人只是、只是……”
衛昭嗤笑一聲,擺擺手道:“行了,天下財貨十分,我衛昭至少佔其一二,你這點小打小鬧,還入不了我眼。”
宣平鬆了口氣,抹著汗站起來,低著頭道:“謝大人寬待,小人一定收斂,一定收斂。”
“是要收斂。”衛昭點頭,“你們在下頭如何貪斂,我從不在乎。只是若想在秋將軍手底討生活,便趁早好自為之。”
宣平聽著越發不對,有些心慌地笑道:“秋將軍就算做了皇帝,總也少不了要倚仗大人。小人定會謹慎收斂,不給大人惹麻煩。”
衛昭輕輕一笑,忽一甩袖走入雨中,說道:“此役之後,天下便再無衛昭了。”
宣平一驚,忙跟著奔出廊下,急道:“大人說哪裡話,我瞧秋將軍對大人甚好,不會過河拆橋。”
“她自是不會。”衛昭隨意踱著步,看來一派輕鬆,“只是翻雲覆雨這麼多年,我也膩得很了,趁這機會正好抽身,尋處合意地方舒舒服服過上幾年。聽說你琅州那座臨海石堡很是不錯,我若問你討,你可捨得?”
“自然,自然。”宣平連忙點頭,忽地心下一動,恍然大悟道,“大人要我準備的無相死士和假靈樞,莫非就是為此?”
衛昭微微一笑,回頭盯著他道:“這些話你記在心裡便是,不能往外透一個字。”
宣平心下一陣翻湧,也不知是喜是悲,怔了片刻,見衛昭仍盯著他,忙鄭重應下,囁嚅道:“大人有心歸隱,這……也好,也好,小人定仍是隨侍左右。只是,”他下意識地左右瞟瞟,壓低聲音道,“大人若想金蟬脫殼,留在這明光院中是否不妥?此處固然旁人不敢進,可到底也不是咱們自己地盤,誰能存著好心呢?好比這院子,那裘之德雖說是單獨撥給大人絕無外人打擾,可外頭分明有人日夜盯著,說是保護大人安全,可焉知不是派來偷聽的入微士。”
“這個只管放心。”衛昭道,“明光院主修自在,兼及風系,並無入微士,我早已查證。裘之德不過怕我亂跑,見了不該見的人說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