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狗烹之局。他當日曾與我釋盧聯手共御燎人,至今在老一輩中仍極有威望,李將軍屆時如能打著葉氏名頭引兵入釋盧追擊孫乾,想必於百姓們接納容府之事大有助益,更可與‘西魔’二字徹底脫了干係。”
王落點頭道:“此事可行。如今只等孫乾一動,咱們便可偷天換日,重掌主動了。”
“依將軍之見,李燼之此舉究竟何意?”當門關將軍府內議事廳中,一名白麵文士小心翼翼地開口。
孫乾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冰冷的眼神掃過廳內眾人,驀地一拍案道:“平日裡吃喝嫖賭一個比一個能耐,真遇上事頂不了半分用!竟叫人無聲無息摸了老巢,我養你們這群飯桶何用!”
一名副將暗瞟他一眼,低下頭輕聲道:“我們依將軍命令嚴守西城,著實沒想到東面會有人來。”
孫乾冷哼一聲,臉色愈沉:“哦?你這是說我佈置不當了?李燼之何等樣人,若非我不曾留下空子與他,此時丟的怕就不止是糧倉了,還輪得到你們幾個在這兒抱怨!”
眾將皆喏喏低頭,不敢吭聲。孫乾兩眼冒火,當日興軍攻景,他受李燼之挑撥率麾下精兵夥同釋奴營叛殺了承天帝高旭,豈知一下山便遇上了容軍伏兵。好容易拼殺得脫,趕回駐地時又發現老巢已被佔去,只得一路奔走,糾集高旭餘部,卻被容軍跟在後頭窮追猛打,毫無喘息之機。直至退入明庶洲,又在琅江邊上大敗一場,至此再無翻身之力,只得帶著幾個殘兵投奔裴初,現今只在這邊關之地做個小小關城守將。哪知容軍竟仍不相饒,日前殺了他獨子孫復,眼下又來尋他晦氣。孫乾越想越覺胸臆欲裂,直想砍他幾人洩洩火,也只得暗暗深吸幾口氣,勉力壓下怒意,沉聲道:“城牆又是怎麼回事,竟只是層空殼?!這回還只是讓人挖了個洞,下回真打起來,豈不是一撞既塌?!”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皆是悶不吭聲,最後仍是方才那名副將硬著頭皮道:“這我們也不知,這城牆似是當年曾塌過一回,多半是那時便不曾修繕妥當。”
“哼!”孫乾又是重重一拍桌,“連你們也不知道,卻怎會讓釋盧那頭知道了去?這裡頭定有蹊蹺。這十日內負責東面城守的都有誰?全給我抓起來好好拷問,一日無人交待便殺一人!若殺光了還無人承認,便再審二十日內守過東城之人,定要將內奸揪了出來!”
身旁那名白麵文士掀了掀唇,似要說什麼,望見孫乾滿臉戾氣,終還是吞了回去,只怯怯道:“如今城中糧草只夠不足十日之用了,該如何應對,還請將軍定奪。”
孫乾眼中陰晴不定,一揮手道:“此事絕不能傳出去,顧雁遲欲彈劾我已非一日兩日,總算我自來謹慎,從未讓他抓著把柄。如今這事要是到了他耳朵裡,我哪裡還能倖免。糧草的事,只能我們自己想辦法。”
那名副將聞言一愕,猛一抬頭,與孫乾目光一觸忙又急急低下,皺眉道:“若不欲外傳則勢必也不能像周圍城鎮徵糧,咱們幾萬人的糧一時之間又能向哪裡去弄,難不成出去搶麼?”
孫乾語聲冰冷,一字字道:“有何不可?”
眾將一怔,面面相覷,只聽孫乾又道:“眼下方入冬,釋盧那裡定是家家戶戶都備足了糧草,咱們去搶上一批,便足以應付了。”
那文士聞言便覺不妥,急急勸道:“皇上如今與釋盧結盟,如此恐怕不妥。”
孫乾啐一口道:“皇上也不知如何想的,與釋盧賤民結的哪門子盟!你放心,我早有計較,咱們不必明著來,只扮作流兵強匪便是。”
那副將問道:“若李燼之趁機來攻又當如何?”
孫乾瞟他一眼,不屑道:“入釋盧搶糧一事連你們也未料到,李燼之又如何知曉。他如今料定咱們缺糧,定是等咱們山窮水盡之後方肯攻城,又哪裡會貿然出手。咱們搶些糧草至遲一日便回,待李燼之得了訊息趕來,早已不及了。”
那文士滿面憂急,還欲再勸,孫乾目光一寒,起身道:“就這般定了,都下去準備準備,三日後入釋盧。有走漏訊息者,殺無赦!”
當晚,火火堡主廳中眾人齊聚,商討當日佈置。火火沐站在中央,一一安排道:“達水泰你屆時便率兩千人從正面截他,遠遠地拿箭射便成,不必靠近。我帶一千人從後面斷他退路。桑殿下帶一千人負責救護牧民,儘量別叫孫乾傷了。達水凡便率一千人去須彌山上伏著,待李將軍開始攻城便從南面配合。”語畢轉頭看向火火壽問道,“這樣可妥當?”
火火壽點頭一笑,轉向王落問道:“王妃可還有意見?”
王落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