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直瞟著秋往事桌上茶點暗自心疼,一面仍只得笑容可掬地一路送她出門,心中默默期望她改變主意。
李燼之等著秋往事出來,見那掌櫃亦步亦趨跟在後面,神色古怪,微一思量已知原委,心中暗覺好笑,當下摸出一星碎銀扔過去道:“劉掌櫃辛苦了,這個收著吧。”
那劉掌櫃送人出來一眼瞧著李燼之便已覺有望,此時自是大喜,連聲道:“多謝李將軍打賞,這位姑娘慢走,今後常帶眾位將軍來啊。”
秋往事見他如此興奮,方省到他先前不過假客氣罷了,走出幾步後搖頭笑嘆道:“完了,今後我不帶上你們只怕是進不了那茶樓了。”
李燼之笑道:“那劉掌櫃本就油腔滑調,專喜做面上排場,原該嚇他一嚇。只是容府規矩不可仗勢欺民,你今後記著給便是了。”
秋往事點頭應下,隨手掏出一枚銅錢在指間玩弄著:“我在須彌山時,山下居民多喜歡以貨易貨,你給銅錢別人還未必願意要,這邊倒是不同。”
李燼之輕輕探手自她指間將銅錢準準夾過,屈指一彈道:“如今朝廷的銅錢銀兩成色都不行,一枚錢中也不知能有幾分銅,收了進來也不知花不花得出去,自是無人愛用。咱們這裡的錢都是開礦自鑄的,成色足,拿到哪裡皆可通用。”
秋往事又隔空將銅錢抽回,細細看了兩眼道:“果然連顏色都不同,長得也精緻些。”說著收回銅錢,轉頭問道,“今日軍營裡無事麼?這般早便回來了。”
李燼之點頭道:“近日也沒什麼軍務,不過瞎忙些碧落節準備事宜,交於底下人也是一樣。你呢?今日未然不曾纏著你麼?”
秋往事抿嘴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頑皮:“今日四姐罰她背書,不准她出門。”
李燼之瞟她一眼,笑道:“可是你使了什麼壞?”
“我幾曾使壞。”秋往事攤攤手,“不過便是昨日她纏著我買東買西,花光了四姐給我的銀子罷了。”
“你分明便是知道四姐會罰,故意的吧。”李燼之舒眉一笑,眼中鋒芒盡斂,較之平日添了許多暖意,“你可小心著些,若鬥心眼,你還未必是那小鬼對手,她可是修的鈞天法。”
秋往事大嚇了一跳,驚叫道:“鈞天法?你怎不早說?!”
鈞天法於十二法中頗為特殊,乃專注於魂魄中主靈性之火氣與塵器之結合,修習之人皆聰敏不凡,心思細密,有過目不忘之能,有機敏應變之智,往往運籌帷幄,出將入相,因此歷朝總理朝政的最高文官皆稱鈞樞,而民間亦常稱鈞天法為治國術。
秋往事聽得江未然修的是鈞天法,縱她如今年幼,卻也不敢小覷,苦著臉道:“慘了,修鈞天法的事無大小都能記上一輩子,她就算今天沒明白我是故意,也總有一天想起來,我豈非在劫難逃?”
李燼之仰頭笑道:“你自求多福吧,這小鬼雖才開了樞覺,還未入品,但精明著呢,你只怕要不了多久便鬥不過她了。”
秋往事正自唉聲嘆氣,忽地想起一事,暗暗瞟了李燼之一眼,尋思著如何開口。李燼之見她神情微異,已知她想問什麼,看看天色還早,便指指街邊一間酒館道:“當日在當門關還欠下你一頓酒,今日有空,去喝一杯吧。”
秋往事自前日稀裡糊塗醉了一場,對酒之一物著實心生敬畏,聽他相邀,當下四下張望著便向另一邊靠去,一面道:“不如還是喝茶吧,我已嘗過了三碧酒,都還不曾喝過三紅茶。”
李燼之一把拉住她便向那酒館中大步走去,口中直笑道:“你便知足吧,今日只我一個,他日入了軍中,你才知道什麼叫喝酒呢。”
上得酒館二樓雅閣中坐下,李燼之終究只要了一壺尋常米酒,秋往事稍覺放心,主動斟了一杯一口喝下後道:“好了,說吧。”
李燼之見她一副豁出去的模樣,不由好笑道:“你這丫頭原來也這般好事,今日若非有故事聽只怕再不進這樓吧。你可是想問未然的事?”
秋往事“嘿嘿”一笑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我瞧大哥與四姐感情挺好,未然究竟是怎一回事?”
李燼之端起酒杯輕啜一口道:“大哥並非先容王江沛親子,這你應當知道。”
秋往事點點頭。凡風人貴族,子嗣中依律至少須出一人服兵役,爵位越高,須服役時間亦越長。許多貴族自是不捨,便常有人收養義子,以替親子服役,江一望便是如此成為江沛義子。
李燼之接著道:“江沛的獨子江樸不成器,成日只知縱情聲色,大哥卻是精明能幹,在軍中威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