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2 / 4)

小說:梆子井 作者:美麗心點

去。”“邵主任讓咱去,咱咋能不去呢?”“也不知道是個啥學習班?”“邵主任說了,*思想學習班。”“學屁呢,我啥也不想學!”天財在學習方面肯定不行,上學時就整天逃學,和流浪兒呆在一起,現在讓他去學習,無疑是趕著鴨子上架。但是猛子說:“也不全是學習,邵主任說,還有其它活動呢。”“還有啥活動?”“不知道。邵主任說活動多著呢,娃們也多,挺有意思的。”“有啥意思呢。”天財還是不感興趣。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有個學習的機會了,應當珍惜。邵主任走時還問我:“幾年都沒上學了,把學的字都忘完了吧?”我六三年上學,六六年就來了“*”,滿打滿算只上了不到三年學。現在,大部頭的書我看不下來,只能看些小人書。這二年又惶惶了兩年,我感到所學的知識少得可憐。如今,辦事處提供了這個機會,就應該把功課重新揀起來,唉,也到了該收心的時候了!

“去了好好學。”奶奶也說:“給奶爭口氣,你學好了,三娃子他媽就不敢欺負咱了。唉,奶也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了,不然咋把你倆舅都供給成大學生了。你二舅還好,你大舅學上得好好的,可要鬧轉學呢。鬧得好,把他鬧到監獄裡頭去了,你千萬不敢學你大舅的樣子,有個學就好好上……”我覺得奶奶把話扯遠了,我不過去學習班學習一下,與正兒八經的上學還相差甚遠,再說又怎麼能扯上大舅呢?他去了蘇聯大使館,我呢,不過是和三娃子打了個架。他進了監獄,我要去的卻是夜大。我想,到了夜大,也只能是學習學習,學習之餘再略為教育教育,社會對我們也只能如此——畢竟我們還是懵懂少年。

奶奶說:“你去了要是不好好學,給邵主任臉上也抹黑呢。”我相信,只要是學習,我不會給任何人臉上抹黑的……一大早,邵主任就來了。“給娃準備好了吧?”奶奶指了指捆好的被褥又拿過來一條毛巾:“啥都準備好了。”我也把“紅軍不怕遠征難”的書包挎在了肩上,書包裡放著小舅送我的《毛選四卷》和《毛主席詩詞》。奶奶把缸子和毛巾也塞進了書包。邵主任說:“準備好了就走吧。”我扛上鋪蓋,跟著邵主任走出了院子。奶奶卻追上來:“我能去看娃不?”“學習班有規定,學習期間不準會客。有啥事你就給我說,我可以轉達。”“也沒有啥事,時間長了不見娃,我就想娃。”“唉,這又不是到多遠的地方去呢,就在家門口呢,再說,一個月也就回來了。”“老邵,到底是個好事還是個壞事呢?”邵主任的老丈人拄著柺杖也到了門口。“爸,你就甭管了。我能讓去還能是啥壞事嗎?”“把娃要是在裡頭折擱了,我可跟你沒完。”“折擱不了,你放心!”接著,他就像拾馬糞蛋似地,到天財門口把天財拾了,到吳茂山門口又把猛子拾了。

我們一行來到辦事處。辦事處如今也換了地方,搬到東邊這個更大的院子來了。聽說這個院子曾經是一個督軍的公館。解放後,督軍被鎮壓,他的兩個老婆就在這裡住著。“*“開始後也被譴返回了原籍,於是辦事處就搬了進來。院子分兩進,皆呈方形。我們進了前院就發現後面那個院子擁滿了小孩子,有順城巷的大頭,還有大油巷的四猴……“咋把咱和這些人弄到一塊兒了?”勐子問我,我也納悶:這些人全是這一帶聲名狼藉的人物,和他們搞到一塊兒能學什麼習呢?別人不說,就說四猴吧,年初還在二十七中的操場上批鬥過他。五花大綁著,聽說把一個小孩子打殘疾了。從工宣隊歷數的罪狀看,他早已是劣跡斑斑了。他比我僅僅大兩歲,卻如此殘忍:把那個小孩子吊在城外的樹林裡毒打了一頓,又用指甲刀在他臉上一塊一塊地夾肉!和這樣的人呆在一起,不要說學習,就是看看也會發抖。

邵主任走了,小陳過來說道:“站到佇列裡去!”於是,就和大頭四猴站在了一起。小陳拿張紙一一地點了名。然後,一行三十來人就在他的帶領下向夜大走去。

夜大在甜水井,過了東梆子井往南一拐也就到了。夜大的位置倒不錯。甜水井很安靜,它又在巷子裡的一條小巷中,因而,就更顯幽靜。它那象寺廟式的大門現在關著,可是原先,卻常開著,透過那青磚的門樓是一排排的校舍。最悅目的還是門裡的那個大花圃了,迎面一株丁香樹,開得枝葉婆娑。那些牡丹玫瑰也爭妍鬥豔,嫵媚可人。以前這裡是造就技術員和工程師的地方,工人們白天上班,晚上就來這裡學習。實際上,這裡的學習環境也不亞於那些大學。“*”開始後這裡的大門就緊閉了,先是造反派的指揮部紮在這裡,他們把那些“黑幫”拉到這裡,於是每天晚上悽慘的叫聲就從高牆裡傳出來,夜大完全變了性,頗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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