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2 / 4)

要死了的時候,還被強迫去勞動。那時,我是連牛馬都不如了。1974年,隊裡讓我上山勞動,一去就是半個多月,不許回來。家裡半袋子玉米還沒曬乾,那是父親給我送來的,是我好幾個月的口糧呢!那時候吃飯是個大事。上屋頂曬玉米的時候,我不小心摔了下來,當時就昏了過去。醒來後,手腳都麻木了,不能動,也沒有知覺,還是過路的人把我抬到屋裡。因為傷勢太重,我被送到烏魯木齊,治了一個多月。回來的時候,吊著胳膊,拄著柺杖。就這樣,隊裡還命令我幹活。我用吊著的胳膊扯糞袋子,另一隻手拿鏟子,這樣子去撿糞,每天最少要撿一袋子。一撿就是四年。沒有辦法,也就這樣熬過來了。

1978年,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了。報紙上登了鄧小平的講話,一切冤案,一切錯案,都要重新調查,都要平反。我看著報紙,一邊看一邊流淚,我終於熬到頭了!第二年,我52歲的時候,12月份,我找到縣公安局局長。我說,自己這頂“反革命”帽子,都戴了23年了。我不是反革命,我要求拿掉帽子。結果,費了很多周折,總算拿到了檔案。帽子去掉了!那天,我的淚水……滿臉都是淚水啊!我這大半輩子,老老實實地生活,沒做什麼壞事,可就是這頂帽子,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這個苦,跟誰去說?沒法去說。光是“文化大革命”,我在烏恰,被扣上“反革命分子”的帽子,遭批鬥、遭嚴管,1966年到1979年,受罪13年。那是39歲到52歲啊,身體也好,精神也好,可以做許多事,成了“反革命”,就什麼也做不成了。

1980年起,縣裡恢復了我的幹部職務,安排我到文管所工作,在林基路紀念館的文物保護所擔任翻譯。4年之後的1984年,經過選舉,我擔任了庫車縣政協副主席、政協阿克蘇地區工委委員。1997年,又擔任了自治區的政協委員。

其實,現在我看來,當不當什麼都無所謂了。過去幾十年我一直在要求入黨,曾經找過組織上。我說,自己的條件不夠,可以創造條件嘛。中國共產黨是工人階級的先鋒隊組織,我怎麼就不能參加。有一次我找到領導,說:“你們不讓我入黨,是不是不相信我?”領導說:“政協工作當中,若論廉潔你是出名的。論工作的勤奮、工作成績,你也都很出色,你不能入黨,誰能入黨?我們當然相信你!但是,以你的身份,留在黨外做工作比入黨到黨內做工作更為有利!”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向領導提入黨的事了。入不入黨,我都照樣做工作,一點也不會受影響。

我到了政協以後,一直是很忙的。找我的人很多。人家說我好說話、態度好、又懂漢語,民族方面的事嘛,大小有個矛盾什麼的,找我解決一下,很方便嘛。我很願意在民族團結方面做一點事,群眾來訪,我都親自接待,跟他們交談、講道理,讓他們口服心服地出這個大門。信訪嘛,我要親自看,一封信都不馬虎,都要提出解決的意見,有的要親自回信。這個工作我要一直做下去,就是不讓我在政協工作了,我也還是要做下去。我這一輩子,吃了不少苦;但是,各族人民是一家,祖國統一,邊疆安定,我們維吾爾族就興旺發達,這個信念我是始終堅持、不會改變的。這個世界上,只有好人和壞人的差別,穆斯林和異教徒,都是人,都要講團結。

市場經濟搞起來之後,的確有一些人,想自己的小利益多了。社會嘛,大局是好的,主流是好的,問題也存在。有的幹部退下來之前,把自己的娃娃安排到好的工作單位,拼命往好的工作崗位上塞。有的人使用幹部,到了自己的部屬那裡,政策也不靈了,也不講原則了,搞人情交易。還有的人,見了公家的便宜,就要想方設法去佔一點兒。這些東西,哪個朝代都有,哪個民族都有,跟民族有什麼關係?各個民族搞腐敗的人,都有嘛。我們的中央,現在抓得很緊啊。電視裡面,總是提“小康”,“小康”是個什麼?大家都過好日子嘛。現在新的東西一天比一天多,我感到自己一天不學習,就跟不上形勢了,所以每天都要看電視、看報紙,不然就被時代丟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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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庭(1)

談談我的個人生活吧。這個情況也要從我的學習開始講。我的母校是省立一中,現在是烏魯木齊一中,畢業時我18歲了。當時在我們新疆,新疆大學、新疆師範學院和省立一中,都是很有名的學校。那裡面不分民族,有漢族、回族、維族等各個民族的學生。每個禮拜有六天學習時間,上三次漢語課。到畢了業,我的漢語還是不太過硬。我現在的漢語水平,多半是後來在工作中學習的。當時,我父親為了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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