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3 / 4)

要有一年的風調雨順,歷史上那種“男力為耕作,女勤於刀尺”的美好圖景,就可以勉強維持下去。更何況,這裡還有一座據說是永不枯竭的高品質玉礦。

和闐玉如今已經是舉國皆知,可在那時候還是個秘而不傳的地下新聞。正常情況下,和闐百姓餓不死人,這個小秘密早在被和卓隊伍圍困的那三個月裡,阿什默特已向達吾提的祖先鄂對伯克略微做過一些透露。

時過境遷,清軍統一新疆過程中一切不堪回首的往事,都漸漸成為過去。達吾提的祖先鄂對伯克回想在和闐六城那令人難忘的三個月,彷彿事事就在昨天,而事實上已經快兩年過去了。鄂對和老友阿什默特一見面,彼此都有說不盡的感慨。阿什默特坦誠地告訴鄂對:“當年我判斷得一點沒錯,戰事一結束,和闐玉礦立刻被朝廷控制住了。別說尋常百姓,就是咱和闐六城的阿奇木伯克,連個玉礦的邊也沾不上啊!”

鄂對說:“我知道,私採官玉是要砍頭的!可是,能不能和朝廷有個妥當的商量,給地方留下一點活路?”他憂鬱地望著阿什默特,希望老友能給個萬全之策。

官玉私採(2)

阿什默特憤怒地嚷嚷道:“砍頭?說是那麼說的,可真正為了礦石殺了幾個人的頭?要說砍頭,那個被朝廷派來的礦主大人,應該把自己的腦袋頭一個拿下來。誰不知道他的屋子裡外都在流油。說是官玉官採,實際上是他在私採,不過人家是打著朝廷的招牌,名正言順地得著好處。和闐六城,城城有他包養的女人……”

鄂對緊張地打斷阿什默特:“兄弟,這事可不敢聲張,傳出去不是鬧著玩的!”

可是,這事不聲張憋在肚子裡也是挺難受的。回到葉爾羌,鄂對還是忍不住把這個訊息透露給了新任辦事大臣高樸。高樸這個人腦子活絡得抹了油,來到新疆任職的第一天起,就在到處尋求發財的機會,無奈人生地不熟,折騰了一年多也沒個頭緒。沒想到近在咫尺的和闐,就有這麼一條財路。高樸的腦子一點就通,說:“不就是砍頭嗎?本官我怕天怕地,啥都含糊,還就是不怕砍頭……”

鄂對猛地後悔起來。他本想“砍頭”二字肯定會讓這些朝廷命官望而生畏,由此不敢造次,只得把自己的這番話當作閒談說道來聽。可他萬萬沒想到,居然遇到一個為了發財連砍頭都不含糊的傢伙。

高樸也並沒有長出兩個腦袋,只因為此人是過去賢慧皇妃的侄兒高斌的孫子,七繞八拐也算沾上點皇親國戚的泡沫星子。要是在京城,這點關係簡直就不能拿出來說,說了會讓人笑話。然而,拿到遠在天邊的南疆,沾著這麼一點點意思,就是個了不起的緣由。高樸跟人說話,開口閉口“咱們皇家”如何如何,從來也沒人敢跟他較這個真兒。於是,他便堂而皇之真的成了皇親國戚,遇事膽大妄為,再難的關節他也敢跟人家響嘭嘭地大拍胸脯。

“阿奇木伯克大人,這件事全包在本官身上。本官世受皇恩,在葉爾羌做這個辦事大臣,好歹也為一方百姓謀點事情……”高樸一臉真誠,表示要為百姓做事。這倒讓鄂對頗為感動,可是“砍頭”二字還是不能不顧忌。鄂對忙說:“我可沒讓你去做啥違抗朝廷的事!這話只是說說罷了,就算咱們之間閒言碎語而已。”

高樸說:“放心好啦,我高樸為人處事,一向磊落方正。這事若有個結果,掉腦袋是我高樸脖子上的,能掙到幾兩銀子,是葉爾羌百姓的造化,也有你伯克大人的一份!”

話說到這一步,有點像是個緊箍咒,越說越緊。鄂對後悔自己口風不嚴,既已經把話說出去了,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沒法收回。他只好草草打發了高樸,從此以後,再也不願提起這件事。時間一晃又是大半年,達吾提的祖先鄂對伯克任上諸事正纏著手,兒子鄂斯滿的婚事又擺上了檯面。妻子熱依姆先是捎來口信,說是已經物色了一個相貌不錯的兒媳婦。接著,她就親自趕到了葉爾羌,來和丈夫商量此事。當晚,鄂對剛剛誦經完畢,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來人不是別人,卻是高樸。他抱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袱,一進門將它放到條桌上,說:“聽說嫂夫人來了,伯克大人要回庫車,知道大人籌辦公子的婚事,這是本官特意為大人備下的一點小意思……”

鄂對掀開包袱一角,大吃一驚,竟是一錠一錠的雪白的銀子!他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這……大人您這是……”

高樸不急不忙地嘿嘿一笑:“伯克大人,您可千萬不要想歪了。這點意思非偷非搶,也不是本官私採官玉非法所得,只是順手做了一筆小買賣,辛苦賺來的,孝敬您嘛。那是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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