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靠近他的一瞬突然拼盡全身力氣狠狠咬住了她的手！
“啊！”福雅痛呼一聲，拼命甩開他，連帶扯下一大片血肉。冷刀洌頓時火冒三丈，一掌便狠狠從御景陌心口打下！
御景陌毫不躲閃，安靜等待死亡的來臨。
“不要！”福雅一把抓住冷刀洌的手，“他故意想讓你殺了他！阿洌，馬上給他封腦！”
冷刀洌生生嚥下一口怒氣，一手扯起了御景陌。
他掙扎，不顧一切的掙扎，滿目的絕望與驚慌，他也終於能體會紅塵當時的心情——哪怕殺了他也好，哪怕廢了他也好，怎麼都不要奪去他的記憶阿，沒有記憶，二十幾年就白活了——他不能、他不能忘記她！就算是死，帶著回憶去死也那般幸福。
“求你們殺了我…”他終於妥協，低聲下氣的哀求。
“御景陌，你死了太可惜。”福雅淡然望他，眼裡有深刻的悲嘆，“為一個女人淪落至此，你值得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不過一天，你就兩次開口哀求我，你的驕傲哪去了？御景家的驕傲哪去了？君臨天下的風度哪去了？從此你跟著我，大汶、天下、哪一樣不會落入我們囊中？”彷彿說起這些宏偉的心願福雅萬般開懷，話語也明快許多，手指輕輕托起他的臉，“——還有這麼漂亮一張臉，死了，天下該有多少少女扼腕嘆息。御景陌，你不要逼我讓你去為男妓！”
“你這個瘋子！”御景陌低聲的咆哮。
“或者你自己選，做我的奴隸，還是做男妓？”
笑話越開越沒譜了，冷刀洌臉色一沉，忍不住打斷她，“福雅！”
“我喜歡看他這樣，”福雅輕笑，神色森然，“你知道他曾經怎麼羞辱我麼？說終生不娶，說普天之下沒有女人配的上他，說得那麼清高，好像全天下女人都想嫁給他似的！御景陌，當日我就說要你記得，現在你落到了我手裡，我定然要日日折磨你到死！”
“殺了我。”御景陌只是反覆地說這三個字。感覺身子被人扶起，尖銳的物體一寸寸沒入大腦，他終於停止了垂死掙扎。無塵、無塵…最後的默唸她的名字，憶起她清雅如梅的淺笑，年少青澀的第一個吻，第一次擁抱，那場如夢幻的愛戀，糾纏了一生的痴戀，終於要從記憶中徹底被消除——
他緊閉著眼，淚水仍能凌空從眼眶落下，冰冷絕望的砸到冷刀洌的衣裳上。冷刀洌驚了一驚，手似乎都僵硬了，終於悲嘆，手麻利的一插到底，三根銀針深深的植入了頭顱。放手，御景陌頹然倒下。
遠在月城閨房內刺繡的長孫無塵手突然一抖，一根針刺破指尖，殷紅的血如豆般從針眼處一絲絲滲出，染紅了那方鴛鴦錦。她悵然的抬起頭來遙望著窗外，數支白梅在牆角傲然獨放，與滿天的白雪連成一片…這個冬天的雪，終於姍姍來遲。
她感到了寒冷，拉過一件裘衣披到肩上，起身走到窗前，低首，眼淚突然無聲的滾落，濺溼羅裙。漫天滿地的悲傷再也忍不住洶湧而來——
御景陌和長孫無塵的故事…從此就結束了。
冷刀洌默然半晌，突然淡淡說了一句，“世間又要流傳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了。”
四目相接，福雅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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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戰前
“還是沒法子嗎。”
無塵緊鎖著眉頭，儘量平緩著語氣問從外城請來的“神醫”。那神醫白吃白喝在這住了幾日，卻連半個方子也開不出，無塵難免心急。再看看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御景天，更是急不可待。
“長孫姑娘，能否借一步出去說話？”大夫再次仔細審查了御景天的傷口後慢悠悠的說。
“有什麼就直接在這講…沒事，阿天清楚自己的傷勢。”
病榻上御景天艱難的點了點頭。
“身體的外傷我已經把你縫合好，能上藥的也全部上好藥了，我已經盡力了。四肢的骨頭被打碎，又反覆錯位，怕是這一生莫想再活動…喉嚨是被烙鐵燙過吧，或者吞過碳，以後也難再開口說話了。”
無塵的臉色刷的一下蒼白，微微挪了挪唇角，吐不出半個字來。御景天倒顯得平靜得多，輕輕合上了眼，嘆氣。空氣頓時僵住，遲疑許久才聽見無塵顫抖的聲音，“好…我們知道了，你先走吧。”
大夫緩緩地走了出去，無塵仍是呆呆站在原地，許久才緩過神，走到御景天的床沿邊上坐下，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讓聲音顯得溫柔無比，“沒事的…阿天，這個庸醫的話不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