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隨著她的扯動疼了起來,可這疼,比起心臟的疼痛,顯得微不足道,馬路上,唐淺終於忍不住,眼淚衝出眼眶,一顆心疼的難以遏制。
四周的人看著唐淺指指點點起來,看她是剛從風俗店那條街上跑出來的,而且有些衣衫不整,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一些探究,終究是有人看不過去,過來詢問。
唐淺聽著耳邊是陌生的語言,一句都不懂,再看陌生地男人要將她扶起來,急忙沿著馬路跑了起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心情才漸漸平復下來。
可跑了出來,四周都是陌生的建築,她一時間沒了方向,這才想到,手機和和包都落在了風俗店,而她現在,全身上下一分錢都沒有……
回去嗎?可她跑的混混沌沌的,不記得回去的路。
眼睛疼得有些睜不開,這樣狼狽的她,自己想想,都有些可悲不是嗎?
人家讓她滾了,她就滾得遠遠地不是嗎?甚至於現在,連回酒店的路都不記得了!
終於,看到了一輛計程車,唐淺攔了下來,開計程車的是一箇中年男人,看到唐淺,說了一連串的日語,唐淺有些尷尬,問司機要了紙,將她下榻的酒店名字寫了出來,然後遞給司機,大概用英文描述了一下,說她現在不帶錢的,可不可以到了酒店再給他錢!
那個司機上下將唐淺掃了幾眼,搖了搖頭,那眼神,似乎是再看一個騙子,便迅速拉上了車門,計程車一溜煙的消失在了唐淺的視線中。
試了幾次,都是這樣,唐淺已然沒了再試下去的想法,問了路人,也只是說了很多日語,然後給她指出了一個方向,唐淺也不知道那方向是對是錯,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過去,只能沿著馬路一直走著。
腿很酸,很疼,腳後跟也磨破了皮,腰上的傷口也疼了起來,一整天,她都沒有吃飯,感覺整個人已經虛脫了……
沒想到,沒想到她竟然會在日本的街頭這樣悽慘的漂流,或許,她會不會被餓死?
這一走,便走到了晚上,腳步已經麻木了,深濃的天空卻突然下起雨來,豆大的雨滴噼裡啪啦的落下,砸在她的頭上,臉上,她突然有些害怕,四周有酒醉的男人朝她吹著口哨,唐淺看到不遠處的橋洞,便鑽了進去。
橋洞下躺著很多流浪漢,穿的破破爛爛的,橋洞下的氣味,也很嗆鼻,可她已經沒地方可去了,聽到這邊的動靜,流浪漢抬起頭看了眼唐淺,唐淺急忙將臉埋在衣服裡,小心翼翼地朝著安靜的地方走去,好在,那些人也只是抬起頭看看,夜色昏暗,沒有燈光,他們也估計也只和他們一樣的人吧!
她可不是和他們一樣嗎?
無處可去,只能在這裡暫避,將自己隱匿於角落之中,唐淺頭靠著牆壁,怔愣出神。
看來今天,她只能在這裡將就一晚了,可是明天呢?明天她要怎麼辦?
身無分文,在異國的街頭流浪,四周的人,都說著日文,沒有人可以交流,甚至問路都沒有辦法?
難道真的要去警局給顧靖南打電話嗎?
他不是都讓她滾了嗎?
她就算再不要臉,再下賤,這點滾不回去的尊嚴,還是有一些的……
想著想著,意識模糊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走了一天太過疲憊,還是,太餓了,餓的沒有力氣了,全身冒著虛汗,唐淺靠著牆壁,淺眠。
耳邊有汽車經過的聲音,很多,很吵鬧,她睡得很不踏實。
迷迷糊糊中,感覺什麼人站在了她身邊,然後輕輕地捲起她的衣服,唐淺大吃一驚,意識迅速回籠,抓起手邊的易拉罐瓶子,就朝著那人扔去。
男人逆著光,身形高大,此時正半蹲著,被東西砸到了肩膀,看不清表情,手中的動作不停。
唐淺腦袋有些混沌,心中恐懼,急忙朝後退去,手臂被男人一把擒住,“是我!”
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聲音,雖然只有兩個字,卻讓男人的眉眼似乎在黑暗中清晰了起來。
唐淺全身的戒備瞬間消失,唇角卻自嘲 勾起,“是想看我死了沒有嗎?”
顧靖南眸色一寒,五指收緊,唐淺即刻感覺到了疼痛。
疼吧疼吧,他再可怕,也不過就是殺了她而已,死,沒什麼可害怕的,她還有什麼可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