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了,親自轉到屏風後一查究竟的唐夫人,再出來時一張臉紫脹紫脹的,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動聽一些。
“終究——終究沒有——緣分——啊!”
原本經過橫向以及縱向比較,以為是最登對的小兒女,肯定萬無一失了,才安排了這樣的近距離相親場面,結果,竟然還得尷尬收場。
要知道剛剛唐夫人甚至提到了自家閨女的陪嫁鋪面位於何地……
一輩子要臉面要的登峰造極的穆老孃,只覺得無形中有人在打臉,“啪啪啪——”,好響亮啊!
就連鼻樑都是酸的,肚子裡的火氣又滾成了一團,穆老孃一把扯了兒子的手,嘴角打著哆嗦:“我們——走!”
不理會尷尬賠禮的唐夫人,孃兒倆撤離廳堂。隨身帶來的婆子立刻上前,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攏,小跑著奔馬車的停靠處招呼。
剛剛還列隊道旁集體參觀的李府小人,此刻均作鳥獸散,竊竊私語品頭論足的,更是銷聲匿跡。
穆老孃踏上馬車,坐定第一句話就是:“呸!以後任憑他李家跪下來求咱們,咱也不娶他家的閨女!”
穆柯垂著眼皮不言語,看起來似乎有滿腹的落魄。
穆老孃心裡又疼惜起來,拍拍兒子的手背。勸慰道:“柯兒別急。清水縣城裡的姑娘咱不娶了,等娘再給你到外面尋一個好的……”。
不要啊!穆柯終於不再裝乖,腦袋一梗,堅決拒絕:“娘。您就別為我操心了。兒子現在看誰家的姑娘都心煩。以後,可別再折騰相親了,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留意著,您千萬別再管了!”
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兒有你小毛孩子自己作主的空間?
可是偏偏目前的境地,有一部分原因是穆老孃倒騰出來的,她再不敢輕易自己拿主意給兒子定親事了。
當孃的,來硬的不行,那就試試軟的。
“柯兒啊……”,穆老孃聲淚俱下,並輔助以倉皇無錯的手勢動作:“你大哥跟你大嫂,處成那樣,你又……娘這心裡……多難受啊!娘做錯什麼了?娘給你們定親事,還不是為你們穆家早點添丁,娘早些抱孫子?你不著急,可是這麼拖著,耽誤孩子啊!”
不知為何,穆柯腦海裡馬上閃過穆寶穆貝兒兩張小臉兒。
只可惜那孩子再好,也不是自家的,不能借來給親孃解解**。
然而,讓穆柯公子為了給親孃抱孫子而隨便娶一個小姐進門,也是萬萬不行的。
這小子內心執拗的很,看不入眼的女人,根本不肯接近,就像剛剛在李府,與李家小姐只隔一道屏風,穆公子身上就沒舒坦過,再被探出頭來四目相對,他都恨不得當場揚巴掌把那半顆腦袋拍回去……
要不然,怎麼會從小到大就跟俏牡丹一人有過親密接觸?這數量,按照一個紈絝子弟的標準來說,簡直太遜了!
“啪——”,一巴掌落在穆柯大腿上,當孃的聲淚俱下唱唸做打了半晌兒,這小子啥話不說,臉上那是什麼表情?簡直太辜負如此賣力的表演了!
馬車都停在縣衙後院的門口了,穆老孃把臉一抹,立逼著兒子當場給個痛快話。
穆柯仰首望著車廂頂棚,好一番無奈,最後,咬牙決定:“娘,您給我一年時間,兒子謀生創業……”。
“一年?兒子啊,在外面熬生活多苦?你爹說了,你要是實在不喜歡讀書進舉,那就乾脆在縣衙裡謀個出路……”。
穆老孃話沒說完,就被兒子阻止了。
“就一年,兒子想試試,自己能不能活?要是連自己都不能養,那還有什麼臉面娶媳婦?娶回來陪著捱餓嗎?”
“有爹孃一口飯,總會有你們一口湯……”,穆老孃也覺得此刻語言蒼白無力,拽兒子的手,也不自覺的鬆開了。
穆柯低頭施禮:“一年後,兒子回家,任憑孃親安排。”
傻小子一抖袍袖,腳不沾地跳下馬車溜走,他很忙的……
劉掌櫃的眼界還忒狹小,布幔紗帳的用料不敢往高檔上靠攏,穆柯公子可是紈絝出身,一揮手又新增一大筆投資,劉掌櫃的心肝肉整個的顫了……
到底要不要第一次出手就玩得雙方均要傾家蕩產?
反正,穆柯此刻又身無分文了,回縣衙被搓澡的空間,他甚至很沒骨氣的在自己房間搜檢出了所有的銀兩以及銅板,袖籠裡還兜了從小到大積攢的玉佩、銀簪、金銀錁子,包括出生後戴了很多年的一副金質長命鎖……
這活脫脫就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