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乾澀的喉嚨,身體彷彿也重新積攢起了些許力量。
將那些果子吃淨,短暫的休整過後,蘇時再一次進入了叢林中。
黑暗很容易模糊人對時間的感知,蘇時也不知道自己在這片樹林裡繞了多久,沒能找到自家愛人,倒是收到了不少的小禮物。
似乎受到了第一次成功的鼓勵,那道小小的黑影出現得越來越頻繁,送了幾次果子之後,又換成了鮮豔漂亮的花朵,亮晶晶的石頭,被洗的乾乾淨淨的陳舊玩具。蘇時已經隱約猜到了他的身份,想要拜託他幫助自己找到陸濯,可每次只要稍一靠近,那道黑影就立刻怕生似的飛快逃進了黑暗裡。
小傢伙無疑是好心,只是愛人依然全無蹤跡,在這樣一片漆黑的樹林裡,說不定兩個人已經擦肩而過了不知多少次,實在叫人多少有些心焦。
蘇時揉揉額角,忍不住輕嘆了口氣,剛避開一棵近在咫尺才看清的樹幹,腳步卻忽然停住。
他看到了一點亮芒。
在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裡,那一點亮芒就被襯得既渺小又明亮,穩定地落在一棵樹下,像是一盞特意被留下的路燈。
蘇時不由生出些訝異,放慢腳步過去,將小光團摘下來,亮瑩瑩的一小團落在掌心,觸感溫暖又柔軟。
感覺到裡面蘊含著的熟悉力量,蘇時忽然鬆了口氣,忍不住啞然地輕笑出聲,將那團暖融融的光芒放在唇邊吻了吻,靠著樹幹闔上眼,身體終於脫力地滑坐下去。
沒過多久,急匆匆的腳步聲就傳了過來。
光團的溫度越來越熱,蘇時若有所覺,撐身望過去,陸濯已快步來到他身旁,氣喘吁吁半跪下去,將人滿滿當當擁進了懷裡。
“居然能叫你想到這種辦法,果然你找起人來比我熟練多了……”
耳旁的呼吸急促粗重,顯然也同樣已經在林子裡找了他一大圈,說不定兩個人還真忙著尋找對方,無知無覺地錯過了好幾次。
蘇時輕笑起來,反手擁著結實寬闊的脊背,輕輕拍了拍:“我還以為你會被困住——已經可以不害怕了嗎?”
“怕,可我知道,你答應了就是一定會做到的。”
擁著他的懷抱小心地緊了緊,耳旁的聲音微啞,卻帶著叫人心口發燙的堅定柔和。
“為幻象裡的你恐懼毫無意義,我要找的是真實的你,找到你,然後保護好你……”
雖然短暫地陷入了幻象,但正因為意識到了那些只是幻象,所以根本沒有將他困住。在蘇時開始尋找他沒多久,陸濯就也同樣開始四處搜尋起了愛人。
叢林裡實在太黑,因為擔心和愛人因為視野受限而錯過,陸濯隔一段路就特意留下了光團。只要蘇時能找得到任何一個,他就會有所感應,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愛人身邊。
蘇時眼眶微澀,朝他笑了笑,在他唇角落了個吻:“你保護得很好。”
“一點都不好,不然就不會讓你受傷了。”
掌心已經觸及愛人背後的血跡,陸濯手臂微緊,卻依然輕柔地回吻上他,尋了石塊坐下去,叫愛人趴在自己膝上,放出了一團光芒照明。
暖融融的光芒驅散了林中的寒冷黑暗,被他小心地扒下衣物,蘇時才想起了自己背後的傷勢。
止痛劑的弊端就在這裡,這樣只存在於身體上的傷口,痛覺是可以被完全遮蔽的,但正是因為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很容易就會叫人忘記受過傷,經常會導致傷口得不到及時的處理。
怪不得自己會這麼容易累,蘇時眨了眨眼睛,心虛地輕咳一聲,放鬆身體伏了下去。
腿上忽然稍添了些分量,陸濯心口微提,低頭望過去,見愛人目光依然晶亮,才終於放下了心,繼續利落地處理著他背後的傷勢。
雖然不覺得疼,可他的傷口一直沒得到及時處理,已經流了不少的血,幾乎連衣物都粘在了傷口上,看上去卻是十足的觸目驚心。
陸濯反覆詢問了幾次,確認了愛人的確不覺得疼,才終於將他洇透了血跡的衣物小心揭開。
雖然不疼,頭暈卻是真的。蘇時眨了眨眼睛,叫自己神思不至於滑入昏沉,眼前卻還是騰起一陣陣黑霧,正混混沌沌間,忽然聽見陸濯警惕的喝聲:“誰!”
熟悉的聲音迅速從草叢中遠去,蘇時心念微動,撐身想要望過去,那一片草叢卻早已恢復了平靜,先前隱匿著的人無疑已迅速再度躲了起來。
“不要緊,應該是我的朋友。”
握住愛人的手腕,蘇時溫聲開口,叫他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