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跡被緩緩拭淨,就露出其下尤其蒼白的面龐來。叫他忍不住蹙了蹙眉,小心地撫了兩下,直到那張清秀的面龐上被水霧蒸騰起隱約淡粉色,空無著落的心口才總算歸於柔軟寧和。
“那些人原本就不是衝著你來的,他們是奉教皇的命令暗殺我,所以才會步步殺招。只是我將你拖了進來,才會叫你遭受無妄之災……”
“你知道了?!”
蘇時胸口一緊,眼中驟然顯出些愕然。
教皇沒必要無緣無故暗殺一個紅衣主教,除非是埃斯蒙德已經知道了教皇魔化的真相。
可是自己明明已經將那本古籍特意從洞裡帶了出來,對方不應該再有什麼途徑,還能夠了解到這件事……
“你果然知道。”
望著他的反應,埃斯蒙德的目光終於暗下來,垂在身側的拳不覺攥緊。
他的胸口起伏一陣才漸漸平復,忽然抬起手握住對方的手腕,力道卻放得極小心輕柔。
蘇時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下意識抬起頭,那雙總是深徹沉穩的眼睛也像是被水霧蒸騰出暖意,靜靜落在他身上,顯出些極柔和的哀傷。
“那天我忽然去獄裡,就是因為在對你家裡進行搜查的時候,看到了教皇對我下的絕密暗殺令。”
“我無法判斷你是沒有收到這條命令,還是因為違抗了這條命令,從而又發生了某些變故,導致你甚至不惜行刺教皇直到那天我去見你時,你告訴我你是無罪的,我才終於確定了一切。”
埃斯蒙德靜靜望著他,抬手攏住他的肩,叫年輕的聖騎士靠進自己懷裡,輕吻上他的額頭:“你的冰鶯很漂亮,伊凡……謝謝你。”
甚至直到最後,面前的人還依然在試圖用冰冷和淡漠作為偽裝,將最後的珍貴寶藏饋贈與他,又替他引走了那些如影隨形的追殺者,才叫他得以從寶藏中安全脫身。
這是一份沉重到幾乎無從回報的善意。
無論對方究竟為什麼要保護他,是因為忠誠,因為正義,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正是因為眼前的聖騎士無聲的守護,他才能僥倖活到現在。
已經意識到自己和對方的交流大概出現了一些要命的誤會,蘇時茫然地被他攬進懷裡,眼睜睜看著主角一路飆升的好感值,眼前不覺隱隱發黑。
“不,主教閣下,我們身份有別……”
幾乎已經看到了送死的道路上忽然騰起的高山大河,蘇時慌忙開口,抬手推開他,**地跳出了溫泉。
忽然從溫暖的泉水裡出來,四面的寒氣刺得他臉色青白,禁不住吃力地俯身半跪下去,嗆咳著蜷緊身體。
擔心他這樣會忽然著涼,埃斯蒙德連忙起身,也大步跟了出來,拿起一件還算完好的襯衣,想要先將他裹上。
大概是他的動作太大,手上的分量忽然一輕,有一本書從裡面掉了出來。
那本書已經被染上了些許血跡,封皮和書脊都已經斑駁,紙張也微微發黃。
埃斯蒙德微蹙了眉,一手替他披上衣物,俯身去撿那本書,蘇時的目光卻驟然收縮:“不行”
他倉促地撲過去,想要去把書搶回來,卻驟然泛上一陣激烈的眩暈,身體就頹然地倒了下去。
沒有撞上想像中冰冷堅硬的地面,埃斯蒙德穩穩攬住了他,將那本書揣進懷裡,小心地扶著他在角落的稻草上坐下,又拾起自己的衣服替他披上。
他有生火的能力,卻依然還需要助燃的材料。正要起身去拾些木頭,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袖口正被緊緊拽著。
懷裡的青年意識尚且清醒,臉上已經顯不出半點血色,卻依然定定望著他,眼中顯出些近乎絕望的哀求。
“不想叫我看它嗎?”
埃斯蒙德怔了怔,隱約領會了他的意思,重新半跪回去,安撫地扶上青年消瘦的脊背。
“那座寶藏裡有很多東西,你卻只帶走了這本書其實當我聽到法陣升級的提示音,意識到那其實不是封印,而是一個可以提升實力的高階陣法時,就已經隱約猜到,這本書裡一定有你必須隱藏的秘密。”
他索性不再去找木頭,而是席地而坐,將青年穩穩當當地圈進自己懷裡,力量稍一流轉,周圍的空氣就漸漸變得溫暖而舒適起來。
又不是系統的升級套餐,哪門子的法陣居然還帶提示。
蘇時一口氣梗在胸口,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喉間隱約蔓開些腥甜的氣息。
“我知道你不能說。聖騎士永遠都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