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從何處來,到何處去?”我說:“我不是先生,是窮人。”他望望我身上,又搖搖頭,懷疑我不是窮人。我即詳告事因。船抵西岸時,我將汗衫交給他,他無論如何也不要。我跳上岸,將汗衫丟在船上說:他日相逢,留作紀念吧!
上岸後,我向郭得雲家飛跑。
一九三○年,紅軍佔領長沙時,我到易家灣還找到了這位年近七十的羅六十老倌,將沒收土豪的糧物送給了他一些。他不知道我的名和姓,我覺得他是恩人。
密議救貧會章程
郭得雲是我當兵時的第一個老班長,他曾在四十九標(清朝末年新軍的標,相當現在的團,當時湖南有四十九標和五十標)當過兵,參加過辛亥革命,後當排長。他很有正義感,對軍閥戰爭甚憤恨;對社會上的狗官、軍閥、為富不仁的地主惡霸,他都不滿意。後棄職回家仍做皮匠。這個人倒有點窮骨氣,也有一點文才,贊成組織團體滅財主,實行平產。想到此人許多優點,越想腳就越有力,也走得越快。
東方剛白,到了湘潭城南八總大先橋河邊,叫開他的門,郭驚問:“出了什麼事呀!夜晚跑來一定有事。”即閂門到樓上一間小黑房裡。我將經過告訴了他和他父親郭三老倌,郭告其父,不要使外人知道。問我:“在哪裡吃飯的?”我說:“昨早在潞口畲連部吃早飯的。”郭吐舌說:“近二百里了。”三老倌說:“還有一點涼飯,先吃一點,睡醒後再吃早飯。”郭得雲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