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公主府子孝媳賢錦衣玉食,享受著僅次於皇宮的榮華富貴,如意公主府更是富麗堂皇美侖美奐,她留下只有享不盡的福份。
但她總覺得自己應該回到謝家,以亡夫妾室的身份,陪著老夫人一起為他守寡,而不是在這裡跟著兒子媳婦享受榮華富貴,她覺得自己對不起亡夫。
皇上開恩發還舊物,讓她覺得恢復謝家祖宅有望,覺得丈夫的心血沒有白廢,長生讓她照著冊子找出自己的舊物,讓丫頭摘抄下來,將來好按照她的心願歸置。
登記冊記得很詳細,除了郡伯府被抄走的東西,還有京城謝府別院被抄走的東西,後面還有兩份嫁妝單子,一份是老夫人的,一份是林心慧的,居然沒有林心怡的。
想她當年被嫡母為了替女兒遮醜匆匆發嫁了,根本就沒有什麼象樣的嫁妝吧,後來明澈又是個有錢的主,以姐姐的性子,那一點不值錢的嫁妝可能早就賞人了。
長生又不放心地細翻了一遍登記冊,上面果真沒有登記心怡院的任何東西,錦姝院的東西倒有一些,方才放下心來。
她有一種天下掉餡餅被砸暈的感覺,是不是她所有的壞運氣都已過去了,最近喜事一樁接著一樁,這一件是最大的喜事。
非常盼望明淨回來和她分享這個歡樂,因為她知道那個被抄被毀的郡伯府,是明淨心頭一直不能釋懷的遺憾,雖然在她身份揭開後被賜還了,卻不知裡面已經損毀成什麼樣子。
明淨多次想進去看看,卻沒有那個勇氣,大概是擔心自己承受不了那種滿目淒涼和破敗吧,再加上後來有許多事都等著他去做,就更顧不上了。
他們已經打算好,等徐大伯父子相認,安頓好她們的事後,就回郡伯一趟,看看損毀到了什麼程度,還能不能找到一些舊物,然後派人修繕整理。
那是他父親的心血,是他出生成長的地方,是他的根基,那裡有他關於父親的種種記憶,還有他們倆個相識相知的點點滴滴,他最擔心就是郡伯府被損毀,東西遺失殆盡再也找不回來,以後再怎以修整彌補,都不能代替原來的一器一物了。
而她雖然不是謝家的人,但謝家卻有她姐姐的那麼多痕跡和記憶,希望姐姐的遺物確實完好無損。
晚飯前,明淨終於風塵僕僕地回來了,他在外院就聽公主府長使說了今日宮中來旨的情形,進門時滿面喜色根本抑制不住。
兩人緊緊相擁,笑而不言,詳情長使已經全告訴明淨了,長生無須再一一贅述。
明淨興奮過後,方才說:“明天我就帶人去刑部庫房清點東西,如果無誤,別院的直接拉過去,那裡平時不住人,沒有金銀財物,傢俱等物也沒有抄走,只是一些古董擺件和父親留下的書籍字畫。
以前的管家和幾個舊奴都已投上門來,他們記得這些東西如何歸置,暫時不用我們操心,等他們歸置好我去檢視一番就行了。
後天是個大晴天,我打算親自押著東西直接回武功郡,先找間庫房存放著,等修繕整理好了再原樣擺回,已經好幾年沒在祠堂祭祀祖先,今年一定要趕在過年前搬進去向祖先告罪。
明天先派人回去把聽松院收拾出來,被褥枕帳炭盆等物都從公主府帶去,這一去可能要住上幾天,你若閒的無聊就去找外祖母和太姨娘,反正母妃隔天就會來看你,你安心等我回來。”
長生點點頭,把冊子遞過去:“這裡面還有老夫人和林心慧的嫁妝,我想和你商量一下這些該怎麼辦?按說發還給公主府的東西自然就是我的,但我不想落個侵佔別人嫁妝之名。
而且郡伯府的東西里,有的是從老夫人那裡抄走的,有的是從聽松院抄走的,有的是從林心慧屋裡抄走的,我統統都不要,都照原樣擺放吧,儘管把郡伯府恢復原樣,他們用過的東西我還真不稀罕。”
明淨知道長生如今身家豐厚無比,宮裡按照公主的份例賜了一份豐厚的嫁妝,淮安王府又補了一份更豐厚的嫁妝,紀王妃還幾乎把她的私庫都搬到公主府了,長生真的是不缺銀子和好東西,別人用過的東西他們還嫌硌應。
而且要求得老夫人同意太姨娘以貴妾的身份重回謝家,總要有打動她的東西。
他認同地點點頭:“雖有皇后娘娘叮嚀,但按照抄家慣例,金銀等物是要被抄走的,留下不過是別人用過的傢俱器物和古董字畫擺件罷了,我們不要人家的東西。
我回去後先去見老夫人,把她和二嫂的嫁妝單子還給她們,然後照著單子把東西送過去,由她們自行處置,屬於郡伯府的東西都照原樣歸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