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岑浩和長生喝完了一杯酒,她端起酒對明澈說:“聽郡馬說以前在郡伯府,姝兒身子很差,又膽子極小,多虧有弟妹對姝兒細心照顧,還有二弟暗中保護,姝兒才在那場風雨中逃出命來,二弟和弟妹功莫大焉,來,我們敬弟妹一杯”
等兩人舉起杯,姝兒也端起茶盞,學著安陽的樣子,象模象樣的說:“姝兒是爹爹和母親的女兒,我要和爹爹母親一起敬三叔和三嬸”
大家鬨笑起來,長生愛溺地拍拍她的頭飲了酒,氣氛變得熱絡起來,一時紛紛舉盞把杯互敬,這場接風宴還算愉快。
天將明時,下起了雨,雖然關著窗子,仍是能聽見風聲和雨聲,長生被吵醒後,卻再也睡不著,秋雨****,一日冷似一日,寒意似乎都能從窗戶縫裡透過來,長生往明淨身邊靠了靠,卻沒想到明淨也已醒來,輕笑一聲說:“嗨,我還以為你睡著,嚇得動也不敢動,早知你醒了,我們也好說說話。”
明淨卻心不在焉地攬住她問:“你以前在宮裡常見那些誥命貴婦,有沒有見過和你長得象的人?或者有人提起說你和哪個人長得象?”
“和我長得象?”長生有些莫名其妙,摸摸臉說:“沒有聽誰說過,我這人也還真怪,不但沒有聽人說我和誰長得象,而且和家中的父母姐妹長得都不象。怎麼啦?為什麼這麼問?”
明淨搖搖頭:“沒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哦,對了,大哥過幾日就要走了,卻下起了雨,如果到時不見晴,怕是起程要延後幾日吧。
我們這裡不過入秋,聽說西北嚴寒之地已經落雪,到了冬日還不知有多難捱,大哥又是低階校尉,待遇比一般士卒好不了多少,怕是有得苦吃了,我真是擔心,也不知皇上什麼時候能開恩許他回來?就是不回來,升升職也好,起碼沒有那麼苦了”
長生嘆了一口氣,君心難測,明澈得罪的可是皇上,而且得罪得狠了,能到這種地步已是不易,誰還敢再捋虎鬚提別的要求?
只得安慰他:“別擔心了,大哥十六歲就帶兵打仗,什麼腥風血雨沒見過?什麼苦沒吃過?如今西北沒有戰事,只不過離京遠了些,我想大哥不會在乎那點苦的。再說了,我們擔心大哥,郡主肯定比我們還擔心,淮安王定不忍心女婿受如此委屈,他找機會一定會向皇上說道的,這些不過是暫時的,對不對?”
明淨無奈地點點頭:“道理我都懂,卻還是忍不住擔心。就怕皇上餘怒未消,藉著出仕讓大哥去西北,一去三五年,又不升職又不讓回來,純粹就是用木刀子殺人哪”
長生搖搖頭:“皇上不是那樣的人,他若真有那麼恨大哥早就下手了,還能容許大哥尚郡主?就是淮安王求情也不會有用的。他的氣早消了,只是拉不下臉而已,他藉著安陽郡主和大哥的親事赦免大哥,不過是個順水人情罷了。
我覺得皇上是想重新起用大哥,又因一開始發了狠話,一時不好轉彎,所以讓大哥去西北從低階校尉做起,等到合適的機會再升職,這不過是皇上給自己的臺階罷了,對外也好說道些,你就放心吧。”
因為沒有長輩無需晨昏定省,兩人說著話,天色漸亮才慢悠悠地起身,安陽為了省事,也為了自己舒坦,就讓早飯各吃各的,午飯和晚飯才一家團聚,所以早上可以多睡一會。
長生沒有帶貼身丫頭,又不願意和郡主府的奴才們太過親近,只讓人打來熱水自己梳洗,兩口子正好學著張敞來個閨房畫眉之樂。
早飯擺上來的時候,兩人才梳洗停當出了臥房,卻看到姝兒笑意盈盈地坐在桌旁,見到他們出來,調皮地伸了伸舌頭,旁邊維妮姐妹和可喜可樂都在,維妮姐妹倆沒有多大變化,只是經過許多挫折後更加沉穩內秀了,長生入府後她們已見過兩次,所以神色比較平靜。
可喜和可樂是小孩子變化大,兩人又長高了一些,已經初具了少女的模樣,自從上一次安陽成親時見過長生後,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長生,正欣喜難忍地看過來,又顧忌郡主府的人,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卻什麼也不敢說。
長生忍住笑意一一打過招呼,略問了幾句近況就不好再多說什麼,郡主府的人在一旁,不能太過隨性。
桌上的早餐品種繁多,光是粥就有三樣,有加了堅果的甜粥,有白粥,還有肉粥,還有兩碗平常人家極難見的牛乳,麵點有五樣之多,各色精緻的小菜有十幾樣,盛在精美的瓷器裡琳琅滿目擺滿一桌,差不多可比得上宮裡宇文昭儀的早餐了。
看著郡主府奴才們目光炯炯等著看笑話的樣子,長生暗笑,看樣子這幫奴才還以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