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寶頂本身就呈現出一個光滑的弧度,如此便幫助凌厲輕而易舉地躲閃了去。不到兩秒鍾的時間,他便已經轉到了寶頂背面的陰暗中。而他曾站過的地方,騰起了一陣詭異的白色煙氣,伴隨著連串石頭翻滾撞擊的亂響。
被白紙人操控的秦華開,竟硬生生地將已見了罅隙的石門撞開一個大口,從裡面噴出一股白色的寒氣,令整個寶頂在短時間內赫然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銀霜!
等到寒氣漸漸散了,一切又恢復了死寂。眾人惦記著花開的情況,這才慢慢走近。
面前是一張通向了神秘地下的漆黑的大口。而秦華開顯然是已經順著裡面的臺階,跌進了地宮深處。
凌厲拿著手電向穴中探看。蘄麟魄和陶如舊則面面相覷,以這種方式開啟墓穴的門,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花開……會不會有事?”猶豫再三,陶如舊小聲問道,“這裡面好像很深,我怕……”
“我覺得他沒事。”蘄鱗魄插話道,“只要他還是被那些戾氣附體,就不會有事,但這或許也意味著,下去之後我們還需要和他打一場。”
“眼見為實。”凌厲不安地打斷了他的話,“先下去再說吧。”
被秦華開砸開的洞約有一平米見方,手電光下出現了一條緩緩落入地底的石階。在它的盡頭,應該就是停放著東籬不破棺槨的墓室。
凌厲低頭看了看錶,已是下午五點,正是黃昏──傳說中的“逢魔時刻”。
用不了半個小時,日光就再無法牽制東籬不破的腳步。
“事不宜遲。”
凌厲果斷地往裡面邁進了一大步,但另兩人卻沒有立即跟進。
“你們等一下。”蘄鱗魄一手捂著腰部,將大半身子依靠在石壁上,對著陶如舊疲憊地招了招手。“我的腰很痛,像有蟲子在鑽……你快再仔細看看。”
陶如舊按照他的吩咐,再度揭開剛才草草包紮的傷口。這一次,借著手電的光線,他忽然看見居然有一樣薄薄的物件正在蘄鱗魄血紅色的傷口裡蠕動。
又是白紙人!
半個手掌大小的紙人,努力地將扁平的身體擠壓起來,試圖透過傷口鑽入蘄鱗魄體內。被發現的時候,它竟已有大半個身子楔入了血淋淋的皮肉之中!
“還不快!快把它拽出來!”
凌厲的一聲斷喝,讓陶如舊手忙腳亂地動作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拈起小紙人暴露在外的那一部分輕輕地拽了拽,手上立刻感覺出了從未感受過的粘膩,附加著如蜈蚣一般的扭動,讓他忍不住立起了陣陣寒慄。
凌厲忍不住提醒了一聲:“紙很薄,小心不要扯斷了。”
他這樣一說,陶如舊反而更加緊張。凌厲實在看不下去,便過來替手。誰知道經他輕輕一觸,剛才還頑強抵抗的白紙人,此刻竟如同被艾條燙著的水蛭一般自動脫落下來。
被硬拽出來的白紙人已是一片殷紅,卻還在不停地掙扎扭動。凌厲將它丟到了地上,接著拿出了打火機。
他要點火,卻被蘄麟魄攔了下來。“等等。”
蘄貓仙一手捂著腰上的傷口,另一手攤開了伸向凌厲,說道:“把碰過紙人的那隻手給我看。”
凌厲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乖乖地將自己的左手交到了過去。
這是一隻十分正常的手,只是在方才的對抗中破了皮,有幾處沾了血跡。蘄貓仙怔怔地盯著那些血跡,突然間像是悟到了什麼,低頭就往凌厲手指上咬了下去!
“你幹什麼!”
毫無防備的凌厲與陶如舊同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所看見的這一幕。劇痛之下,凌厲迅速將手指從蘄凌魄口中拔出,但是指腹上已被咬了個將近一厘米長的血口,殷紅液體汩汩流出。
難道說是蘄麟魄也被白紙人附了身?凌厲與陶如舊的腦海中幾乎同時浮出了這一猜想。
若真如此,那麼局勢無異於是雪上加霜。
一個附了身的秦華開就已經很難對付,更不用說再加上精通術法的蘄麟魄。……待會兒還要來一個東籬不破,這樣接下去還不如直接逃為上策。
不過事情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樣糟糕。
在咬了凌厲一口之後,蘄麟魄慢慢蹲下了身子,從地上撿起了那個尚在掙扎的白紙人,“突”地一口,將口中殘餘的血液,吐到它的身上。
緊接著,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現象發生了。
被血沫沾染到的紙人突然在蘄麟魄手中抽搐起來,沾了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