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別那麼嚴肅啊!看上哥哥了,是不是?想找藉口留下來陪陪哥哥?”孩子的叔叔涎皮賴臉地湊上前去,調戲知心,“沒問題,哥哥這兩天兒,也正愁沒人解悶兒逗樂子呢,要不,陪哥哥出去溜溜?”
費揚倒吸一口冷氣,但他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知心已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悻悻然地,摔門而去。
“這些記者,像蒼蠅一樣,無孔不入。”諮詢部經理癟癟嘴,不屑道。
“在哪兒簽字?”孩子的母親舉著那張協議,詢問道。
“籤這兒,”諮詢部經理細緻地指示她,“先簽名,再蓋個手印兒。”
費揚牽念著知心。
“我先出去一下。”他忍不住低聲對諮詢部經理說。
諮詢部經理詫異地看他一眼,費揚不管不顧地奔了出去。倔強的知心果真還沒走,握著攝像機,向隔壁的人家探問究竟。費揚默默跟隨其後,無限羞慚,無限愧疚。知心不搭理他,很是敬業地繼續著她的探訪。
緊鄰的屋子,住著一位老眼昏花的老太太,一問三不知。再過去一間,推開門,是一堆光著膀子熱火朝天打麻將的男人,賭錢賭紅了眼,壓根兒沒人搭理知心。後邊兒的那一間,敲了老半天,出來一位穿金色抹胸網眼鏤空熱褲的濃妝女郎,一見知心就破口大罵,說是攪黃了她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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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道 第八章(3)
眼見打探無果,知心關掉攝像機,塞進她的大揹包裡,失意地朝外走去,看都不看費揚一眼,完全當他是透明的空氣。
“知心,聽我說,”費揚不能不攔住她,“那孩子的死,純屬意外,費氏一方面是不想惹麻煩上身,另一方面也是本著人道主義精神,給予他們起碼的關懷和救助。”
“人道主義精神?”知心看牢他,“這麼說來,你們確實是給他們錢了?”
費揚默不作聲。
“假如其中真沒什麼可隱瞞的,假如產品質量經得起推敲經得起檢驗,你們會這麼好心,白白給人錢花?”知心步步緊逼,“難道費氏是慈善機構?是救助所?”
“知心,請你理解我,”費揚啞聲道,“我有我的立場。”
知心拔足就走。
費揚看著她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楞楞地望著她走向泊在路邊的採訪車,開啟車門,悶悶不樂地坐進駕駛室。他聽到她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她坐在駕駛室裡,接聽了一個電話,整個人呆了一剎那,然後突然間,她開始手忙腳亂地發動車子。偏偏那輛舊車忙中添亂,轟響了幾聲,抖顫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幫幫我!”知心失魂落魄地跳下車,跌跌撞撞地衝向費揚,險些一跤摔倒。
“怎麼了?”費揚直覺地扶住她,驚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爸爸打電話來,姐姐出事了……”知心帶著哭腔。
3
費揚駕著他的車,載著知心,一路拼命超速、闖紅燈,飛速趕往知心的家。許爸爸已經撥打了120,費揚和知心抵達的時候,一輛救護車尖嘎地鳴著笛,遙遙駛來。
知心衝進家門,被眼前的景象驚駭得手足發軟。她從沒見過這麼多的血,漫天漫地的血,整間客廳都流淌著濃稠的刺眼的鮮紅的血,而知意歪倒在血泊中,就像一具失控的水泵,源源不斷地往外冒著血,她那身淺淡顏色的衣褲,轟啦一下,開出一朵大血花,轟啦一下,又是一朵。她已經人事不醒了。
流血不止的知意立即被抬上了救護車,其他的人驚慌失措地坐進費揚的車子,緊隨其後。知心神色倉皇,一徑地顫抖著,抓著許爸爸的手,一連聲地問著因由。
“早起還好好的,上廁所,跌倒了,怎麼都止不住血。”許爸爸語無倫次。許媽媽則一直哀哀地哭泣,嘴裡語焉不詳地嘟囔著,老天保佑,我的女兒不要有事,我的可憐的女兒啊。
“伯父伯母,彆著急,”費揚安慰道,“不會有事的。”他冷靜地一手掌著方向盤,一手撥通了醫院院長的電話。知心驚惶中只聽見他斷斷續續地說著:
“……是我的朋友……情況危急……是的,是你們醫院派出的救護車……車子已經過了十字路口……最多還有兩分鐘就到……”
救護車閃著紅燈駛進醫院大門,幾名醫護人員推著手術車,已經在門口嚴陣以待。救護車一停穩,血淋淋的知意就被火速抬上手術車,送進手術室。
一位穿白大褂的銀髮男子健步迎過來,熱情洋溢地與費揚握手。費揚介紹給許爸爸許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