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嘛?”知心怒喝。
費揚不吭聲。
“你要行兇?”知心略有一絲怯意。
費揚不說話,面色鐵青。
“光天化日之下,我諒你也不敢怎麼樣?!”知心自言自語。
費揚一隻手掌住方向盤,一隻手伸過來,利落地幫她系安全帶,眼睛根本不朝她看。然後,他開始提速,一輛接著一輛地超車。
“你是在炫技?”知心冷冷地笑,“愛情的雜耍?呵呵,可惜我沒有興趣觀看你的表演!”
費揚擰緊眉頭,車子飛快駛出城區,抵達郊外一處低矮疏落的建築群。他在一扇大鐵門前剎住車,知心跳下車來,目力所及,是一塊鐵匾,上面寫著:費氏藥業動物實驗基地。知心狐疑,卻步不前。費揚拉她一把,強行把她帶了進去。
鐵門內,竟然別有洞天,迎面是一大片廣闊的草地,幾匹馬在草叢間悠閒行進,牧馬人騎在其中的一匹馬身上,或緩行,或疾奔,很有些世外桃源的韻味。知心看得發呆。
“當心了!”費揚低低提醒一句。
藥道 第四章(5)
“愛米!愛貝!安妮!維維安!小乖!豆豆……”費揚忽然抬高音調,吹了一聲長長的呼哨,接著喊出一長串的名字。
知心本能地後退一步。天哪,這花花公子,居然把情人全部窩藏在此!
可是,隨著費揚的喊聲,出現的,並不是知心預想中傾國傾城的絕色狐狸精,而是有十幾只高大彪悍的藏獒,從四面八方飛奔過來,爭先恐後地一同撲向費揚。
“維維安,天天想著我,是不是?”費揚蹲下身,逐一揉弄它們的皮毛,“安妮,快生了吧?我猜猜這一胎會有幾個寶貝兒,三個?四個?五個?”
這些以兇猛著稱的藏獒在費揚面前變得溫馴似羊羔,擠擠挨挨地依偎著他,以輕柔的嗚咽聲回應著他的問候,紛紛舔著他的臉和手,把腦袋瓜直往他懷裡拱,每張狗臉的神情都快樂得要命。
由於整個場面太過戲劇化,知心當即驚得目瞪口呆。
4
“房子已出手,資金全部到位,我一起砸到了癌症疫苗的研製中,”費揚告訴仁希,“目前的麻煩是,那幾位參與科研的專家,由於他們薪資過高,五廠又在連年的虧損中,說不定隨時會有被我爹解僱的危險。”
“費總是很重視效率的,他屢次在董事會上強調,公司絕對不養閒人。”仁希也承認。
“閒人?”費揚有些不悅,“什麼叫閒人?我知道,在費氏,地位最高、薪水最豐厚的,是那幾位‘新藥研發專員’,他們那都是做的些什麼研發啊?跟做填空題似的,透過‘劑型’和‘名稱’的變換、組合,‘創造’出藥品的新價值!”
“每間製藥企業,都有這樣的‘新藥研發專員’,”仁希說,“他們的工作,與企業的效益息息相關。”
“就是由於他們的努力工作,中國的藥品才會出現同一種藥,能有十幾個、到幾十個名字,單價從幾毛錢到幾十元錢不等的情況。”費揚不無鄙夷。
“這樣吧,我提早與人力資源部經理溝通、協商,”仁希道,“請他盡力出面保全五廠的專家。”
“謝謝你,仁希。”
“酬勞是什麼?”仁希頑皮地問。
“吃飯?喝咖啡?看電影?”費揚拍胸脯允諾,“我全陪到底。”
仁希老實不客氣地照單全收,先喝咖啡,然後看電影,到飯點兒了拉費揚去吃日本料理。那間料理店充滿典型的日本風味,有舊式的木格窗、精緻的榻榻米、淡紫的壁櫥,瓷盤瓦罐與木製飯盒十分古樸。點完菜,千伶叫侍者單獨來一客酒蒸貴妃蠔,打包。
“回家的時候,你幫我帶給千伶,”仁希說,“她特別喜歡這間店的貴妃蠔,說是蒸蠔用的清酒滋味醇濃。”
“難得你有心,”費揚挑挑眉頭,道,“不過你對千伶的好,千萬別讓我母親知道,你知道我媽背地裡怎麼稱呼千伶?妖精!”
“妖精?”
“我媽說,我爹的錢,相當於吃了會長生不老的唐僧肉,所以身邊永遠不缺乏虎視眈眈的妖精,而千伶武力尤甚,相當於連孫猴子都對付不了的那些妖精,因此在費家盤旋日久。”費揚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膀。
仁希駭笑。
“伯母太有意思了,”她一邊笑,一邊繪聲繪色地說,“不過,《西遊記》裡的妖精可不一樣,基本就是一群被壓迫與歧視的物種苦練成妖,透過各種手段包括不正當手段,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