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傾心的,是許知心那種型別的女孩子。”
知心的名字,讓費揚的心陡然一跳,慌張得就像是在公交車上被當場擒獲的扒手。是的,他愛上知心,狂熱地愛上她。他見過太多的美女,可是那些女子全都跟他氣場不對。而知心,她的品行,囊括了無數美好的漢語詞彙,比如正義,比如仁慈,比如勇敢,比如剛強,在KEN採訪受傷的那一次,她拒絕和談,追究到底的精神,是那樣空,那樣絕,那樣不妥協,不畏懼,深深地撼動了費揚。
“所以,我一直明白費伯母的心情,”仁希繼續說下去,“愛情的旁觀者——費伯母是在扮演著愛情的旁觀者。”
費揚作聲不得。
“明明深愛一個男人,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愛別的女人,什麼都不能做,不能爭取,不能奢望,因為愛情不是競賽,不是考試,即使盡了力也沒有用——你明白那種無助、無望的痛楚嗎?”仁希雙目潮溼。
費揚緘默。仁希從未如此嚴肅地向他示愛,他實在不知道應當怎樣應對,才不至於傷害到她的自尊,傷害到他們之間根深蒂固的友誼。
“你知道魯迅怎麼說?”仁希道,“魯迅提倡人在愛情中應當做到十個字,‘糾纏如毒蛇,執著如怨鬼’。”
費揚只能悶頭喝茶。
“如果是男人還好,可以糾纏,可以執著,可以像韋小寶那樣,信誓旦旦地跟人家求婚,說什麼‘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這一生一世,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千刀萬剮,滿門抄斬,大逆不道,十惡不赦,男盜女娼,絕子絕孫天打雷霹,滿身生上一千零一個大疔瘡,我也非娶你做老婆不可。’”仁希活靈活現地摹仿著,滑稽至極。
費揚忍不住,笑到噴茶,仁希瞪他,卻是撐不住,也笑出聲來。
5
知心參加小學同學聚會,深覺無趣,託辭早退,意興闌珊地回到家,正巧遇見於斌攜了一罐烏雞瓜條湯,殷殷勤勤地來探望知意。
“晚上我跟部門經理去應酬,見這湯煲得夠火候,就單叫了一份,順便送過來。”于斌扶了扶眼鏡,一板一眼地解釋道。
“順便?”知心捉弄他,“不是巴巴地跑到酒店去問,什麼湯最有營養、味道最好、又最適合孕婦進補?”
“不是不是,”于斌連連擺手,臉也紅了,聲音也結巴了,“我、我真是去應酬來著……”
“應酬會專門帶著你家的湯罐?”知心一語戳穿他。
于斌手裡拎著的,確是他家那隻祖傳的黑色湯罐,于斌用它給知意送過好些美食,每回都有不同的藉口,有時說是母親煲的好湯,有時又說順道買的。
于斌大窘。
“好了,知心,你就會欺負于斌,”知意解圍,“于斌,剛好我有點兒餓了,這就嚐嚐吧。”
許爸爸許媽媽外出散步未歸,于斌笨手笨腳地到廚房取了餐具,乘一碗湯,遞給知意。知意小口小口地啜飲,不住口地誇湯味醇香。于斌羞澀地笑,一臉的歡天喜地。
藥道 第四章(7)
“晚了,回去休息吧,明早還上班兒呢。”知意溫言道。
于斌奉若聖旨,乖乖兒地打道回府。
“真是個實心腸的好人,”于斌一走,知意就嘆息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一點都沒變,還跟小時候一樣,那麼善良,那麼老實,那麼不得志,他家裡的長輩一直對他寄予厚望,總希望他排名在前,結果落榜名單,他是第一個,裁員名單,他也是第一個,叫人看著都心生惻隱。”
“沒辦法,對於于斌那樣的人來說,命運就是一根大悶棍,有本事一次一次地把他給打趴下。”知心道。
知意莞爾。
“姐,為什麼你們青梅竹馬這麼多年,能夠始終保持著兩小無猜時的美好情愫?”知心感嘆,“不像我那些小學同學,一個個變得面目全非。”
“沒那麼誇張吧?”知意笑吟吟地審視著她,“一定是參加同學會,看到了你從前的夢中情人,大失所望,是不是?我記得誰說過的,愛,就是愛消失的過程,你是親身體驗到了這種殘酷的消失過程?”
“姐,你記不記得那個被我叫做蜘蛛俠的男生?”知心粘著她問。
“記得,怎麼不記得?你崇拜人家得要命!”知意笑,“不就是會踢踢足球、跳跳街舞、個兒比一般男生高那麼一頭嗎?你那陣子天天跑回來跟我念叨,說什麼你們班也有個蜘蛛俠!”
“是,他那時候威風八面,好多女生暗戀他,結果今晚同學會,乍一見,